禅刊主页 2016年度第一期如何让我们的心静下来
 

如何让我们的心静下来

明海

(2015年12月13日上午讲于柏林禅寺)

静心的大脑影像

现在科学家已经有一套比较完备的技术,起码从现象上可以检测修行的人在禅定中的大脑成像,包括人不在修行、不在禅定中的大脑成像。目前的科学研究收集了大量这样的数据。我今年去了香港大学佛学研究中心,这个中心多年来也收集这样的数据(图片资料)。他们邀请很多高僧以及坐禅有成就的人,给他们做这种检测。香港大学佛学研究中心负责这项工作的人给我看了一个人的检测影像,他说这个人能进入佛教所说的九次第定,他的大脑成像非常清晰、非常明显地呈现出跟别人的差异。而这个人在进入禅定状态与没进入禅定状态的大脑成像也呈现出差异。这个中心也收集了普通人的大脑成像。这些成像非常有说服力地证实—在禅定状态下,我们的脑部是不一样的。我们要关注这个信息。

东西方文化的融合

第二个要关注的是一种趋势,就是西方的文化、西方的技术、西方的哲学与东方文化的交融。这经历了很长的历史过程,从上个世纪,乃至上上个世纪末,由于西方人的殖民活动,他们到了东方文化的国土,像印度、东南亚这些地方。那时西方人有一种文化上的优越感,他们要向这些地区进行经济、政治和文化的殖民。但另一方面,他们也被动地接受了这些地方的文化影响,比如说印度文化对英国人的触动和影响。东南亚有些国家的佛教、佛教经典向西方的传播,都跟这个殖民活动是有关系的。到了上个世纪,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西方人还是处在欧洲中心主义的幻觉中。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西方人开始有了沉痛的反省,对他们的文化传统、哲学和信仰产生了怀疑。这是一战以后在文学、艺术、哲学领域所出现的一些思潮产生的背景。在这种背景下,禅宗传入西方,日本学者铃木大拙开始在欧美讲禅。在这一时期,还处于少数人在学术层面的接触。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禅宗文化传入西方社会的层面就拓宽了。

我们都知道在二战之后,日本是战败国,美国和中国是战胜国。但日本人虽然在军事和政治上失败了,但是他们那种文化上的优越感和自信心并没有被打倒。我们有时候特别难以理解,为什么日本人总是不认错?其实,就是日本人在精神上从来没认为自己被打倒了。他这种精神恰恰就是我们中国人所缺乏的。

我看到一位老法师的回忆资料。在1945年日本人投降以后,他住在江苏的一个寺院。这个寺院里面关押着几千个日本俘虏。因为日本已经宣告投降了,他们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抵抗了,所以看守站岗是比较松的,太阳落山以后就撤岗了。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再上岗,就等于一个晚上的时间是没有站岗的。老法师那时候还小,晚上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他出来一看,感到非常惊讶,那些投降了的日本兵,还在院子里练拼刺刀,练了一个晚上。看到他们投降以后还是这样的精神状态,这个老法师当时就觉得日本这个国家很快就会强盛起来。他当时的预测后来得到了证实。

日本成为战败国,但日本人的民族自信心、他们的精神、他们对自己文化的自信心并没有被打倒。所以二战结束以后,日本有意识地向美国,向那个战胜国进行文化输出。有很多日本人去美国留学,留学的同时传播日本的文化,比如茶道、花道。还有大量的日本和尚到美国教禅,现在英文的Zen(禅),本来是日本发音。这个词实际上就是日本的铃木大拙传播禅宗思想时起用的。到了上个世纪末,由于各种社会问题,尤其是生态环境的问题,大家越来越觉得西方的文化传统里,有很多问题难以破解,就把注意力逐渐转向东方文化。

所以在美国,佛教文化以及禅修已经很广泛地被吸收到心理学领域、精神治疗,还有医院的关怀里面。我看到一些文字资料,美国《时代周刊》讲美国在进行一场Mindful Revolution(正念的革命),讲正念怎么样普及,包括普及到机场等。今年十月份我去美国,在加州的机场等飞机,看到电视正在播的内容就是讲Travel Mindfulness,那个人在讲坐飞机时间长了很累,怎么用正念让身心保持轻松愉快。我确实亲眼看到了,杂志上说的正念的革命,没有夸张。这就是现在美国正在发生的事。我想说的是,要注意这种东西方文化的交融与相互影响。现在我们诸位,都是中国人,身上也有中国文化的基因,但是这些基因有没有被激活,有没有受到关注,我们有没有对我们的文化传统给予足够的重视?

还有一个美国人拍的《生死与轮回》四集纪实片,讲的也是西方的医学家、科学家、心理学家用一种科学的方法研究人的濒死体验、与死后的转生投胎这些事情。他们收集了很多案例。作为东方人,我们千万不要以为东方的好,西方的不好。东方有东方的短板,西方有西方的短板,如同人的左右脑一样。很奇怪,地球分西半球和东半球,大脑分左脑和右脑,而中国文化传统里面,左就是阳,右就是阴,阴(右)就是直观、整体、感性的;阳(左)就是理性的,这很符合东西方文化的特征。那么东方的短板是我们在表达上、在技术符号上、在工具上、在拷贝上、在传播上不行。“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能感受到,而表达不行。

西方人的长处是能把一个你很不好说清的东西,给你很清晰地变成一套工具—符号的工具或者操作的工具,可以复制,可以传播。这是西方的长处。西方文化现在也有了来自于东方的智慧,像正念,美国人把它研究透了以后,变成了一套培训的模式,然后到中国来,在中国办班,收我们中国人的学费。好高啊!你看他们是怎么把那个我们不好说的东西,分出次第,变成了可以培训、你也很能接受的一套慢慢影响你的工具。要承认他们确实做得比我们好。因此,不要想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未来有可能东西风就合流了。

信息越来越碎片化

我最近频繁地被很多人问到一个问题。他们问:“师父,怎么样才能让我的心静下来?”你们有这个问题吗?有同学在点头,更多的人不点头。不点头的人大概没有这个问题。其实在以前,我们的心也有静不下来的时候,但现在更多的人普遍地觉得要让这个心静下来很难,比以前更难。是什么东西让我们静不下来呢?是我们整个社会运转的节奏越来越快了吗?是我们不同阶层、不同人群的工作和生活中竞争压力越来越大了吗?是我们每天接受的信息太多了吗?过多了吗?是这种多元化的时代,不同的价值观和观念给我们带来的冲击越来越大了吗?还是说雾霾太重了,影响我们的情绪—由影响我们的呼吸到影响我们的情绪?

我觉得这些因素都有。在这些因素里面,我想讲一个跟我们今天看的片子《大脑探秘》有关联的因素。这个因素是什么?就是关于信息。你们诸位现在在大学里面,正大量地接收各种信息。你们在大学里上课是在接收信息,现在听我讲话也是在接收信息。我知道你们经常会有很多苦恼。也许某一门课程的老师说,这门课的内容要在一个月内记下来,要把它弄熟。有时你会觉得太难了,一些东西要理解好难,要把它装在自己脑子里面好难。有太多的课程要学,有太多的东西要背,有太多的作业要做,有太多的信息要存储在我们的大脑里。如果科学家发明一种方法,在我的大脑里打一个洞,直接往里输进去多好啊!你们有这种苦恼吗?其实你们只注意到了这种苦恼,没有注意到另外一种苦恼。一旦有一些信息进入意识之后,你想把它忘掉更难!《大脑探秘》片子里,有个人把一万两千本书的内容装到自己脑子里面了。高人!而现在我给你们一个任务,让你们所有人把“我”—不要一万两千本书,只是一个字—“我”忘掉。很难!你说我做不到,你一开口就已经犯规了。我们的意识、我们的心有一个特点:有些东西进来了以后,你忘掉它很难,而且它在你心里面干扰你,成为你存储信息的障碍,成为你脑子里面那些信息优化的障碍。

比如你的同学昨天骂了你一句,你要忘掉他骂你的那句话,好像比背下一本书还难。所以你看,我们并不是我们心脑的主人,我们不能做我们意识的主人。因此在大量的信息涌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特别有必要去学习和掌握管理的主动权。管理什么?管理我们自己对这些信息的接触。如果不管理的话,心会越来越乱的。而现在,诸位,你们接触信息的方式是很让人担心的。由于网络时代对这个社会、对我们生活的影响很大,它深深地改变了我们的认知模式、学习模式。这种认知模式和学习模式,让我们越来越趋于碎片化。我们得到的信息越来越碎片化,这令我们的注意力也越来越碎片化。我是六零后,我们那一代人,喜欢读书。我们抱一本书,在一页纸上,会停留很长时间去思考,翻来覆去去读,去想。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有这个习惯,他们不费那劲,因为他们从来所接触的信息都是很简洁的、快捷的、即时的、当下的。我注意到,有一些有创意的人,有创造力的人,有学习能力的人,特别喜欢看看不懂的书,特别喜欢结交比自己水平高的老师、朋友。他实际上是挑战自己的知识,挑战自己的思维。但是在现在这个信息碎片化的时代,我们这种挑战自己的意识,挑战自己认知能力的模式越来越被忽略。我们更倾向于一上来就解决,一看就清楚。真的清楚吗?假如说真的清楚,那个清楚也不是你的清楚,是别人的清楚,你只是一个消费者。

学习成了一种消费行为

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又一个特征。

什么是消费?我们来看一个消费行为。比如说,我们到咖啡馆去喝咖啡。你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一杯咖啡”,然后你坐在那里,等一下服务员就给你送上来。他如果送得晚了,你可能还不高兴,因为你觉得你交了钱,他要为你提供服务,你是在消费他的服务。所以在消费行为里,人的主导性、顾客的主体性,顾客那种自己的创造性,自己的那种参与感,就会受到削弱。他只是盲目地接受、被动地接受,而且他不仅要被动地接受服务,他还不得不接受服务的模式。你看每一个服务业,比如餐馆、茶馆、服装店,都有个服务模式,任何一个顾客,一般来说,不可能改变人家的服务模式。在咖啡馆,你说我从来不喝别人倒的咖啡,我要自己倒。我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咖啡馆。可能人家还担心呢,你想干吗?所以你不会去反思,更不会去独立地思考:这个模式可以变。

因此在这个消费的过程中,人的自主性、人的创意,当然还有人的那个挑战受到了削弱。挑战和创造往往是不可分的,在挑战下,人才会有创造,才有可能说我发明了一种别人从来没有用过的模式。在消费主义时代,我们只是一个消费者,我们不去反思,这造成我们思维的惰性。这种消费主义的习惯,已经深刻地影响了这个时代的宗教。很多佛教的信徒,到佛教这里,到佛法跟前,他仍然是以消费者的习惯、消费主义盛行的心理习惯在对待佛法。相对于佛教的传统,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你们在学校学习,这种消费主义时代的习惯对你们有影响吗?我觉得也是有的。它也会削弱我们的自主,削弱我们的创意。我们不由自主地接受社会提供给我们的这些模式,然后被它塑造,被它深刻地影响,被它改变。

保护左右脑的平衡

现在回到怎么样保护左右脑的平衡发展这个话题。左右脑是什么?脑是用来知道东西的,它是一个认知的器官。那么左脑的知是借助了工具的知,借助概念、符号、逻辑这些工具知道;右脑也是知,右脑这个知,它不借助于任何工具,它是直接的、体验的、直观的、感性的、整体的知。当我们借助于概念的知越来越多,甚至成为我们主导习惯的时候,我们那种直接的、体验的、参与的、自主的、整体的、感性的知会被挤压、被掩盖、被削弱。左右脑都是知,但是在这样一个科学时代,特别是在启蒙运动之后,科学知识越来越发展,网络时代,所有的信息通过符号传播,我们的知其实是侧重左脑的知,而右脑的知,我们都把它当成无知。比如说,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儿童,我们认为他是无知的。其实他不无知,他对世界的知,可能比我们更加鲜活、更加生动、更加直接。好吧,我们现在就这么认为吧,我们的右脑是无知,是不知,这个不知,是不以概念去知。因此,我们在知和不知,在左右脑之间,要找一个平衡点。这意味着我们在对待各种信息以及传播信息的技术手段上,要找到一个平衡点,要有自己的取舍。

鼠标是我们常用的工具,对信息的取舍,在于我们鼠标的点击。面对大量的网络信息,你不要轻易地点进去,不要轻易地打开一个页面。面对信息,提醒自己:我为什么非要知道它?也许我不知道,让我的心保持在混沌状态,也许更加creative。我为什么要让网络信息把我格式化呢?我这样讲,可能被误解为:“你这个家伙是蒙昧主义,反对科学,反对教育。”不是,我说的是,你要找一个平衡点。你发现了吗?信息的碎片化,信息越来越多的时候,你的内心对信息的敏感性就越来越差,你的反应其实越来越迟钝了。中国古人说“见一叶而知秋至”—看到一片叶子就知道秋来了。现在我们每天看到了太多的叶子,最后弄得也不知道是秋天来了还是冬天来了。因为大量的信息刺激你,已经让你迟钝了。真的!我讲的这个特别微妙。微妙在哪里呢?有的人看的信息也许不如你们量多,但是他比你们对信息敏感。这个敏感是怎么来的呢?它往往就来自于他没有把自己完全裸露在各种信息的刺激下。在这种情况下,他看到政治、经济、社会的某一个个案,马上能意识到整体。但是因为你们的心完全裸露在各种各样的信息里,完全被它包围了,甚至你都烦它了,所以你迟钝了。

那我们怎么做,怎么来找那种平衡点呢?刚才我也讲了,你不要轻易把你的鼠标移动到那儿点开进去;你不要轻易地对面前的信息下判断;你不要轻易地被各种各样的媒体所提供的信息所左右。因为这个世界是非常生动、非常多面、非常鲜活的,而媒体以文字、以图片、视频提供给你的,都只是某一个角度、某一个侧面的特征,它并不是你直接面对它时完整的样子。你们都知道佛教界一度有一个引人关注的新闻,涉及一位法师,我有几次被人问“你怎么看……”?我的回答是“我干嘛要看呢?”我说不看的意思是:看了以后我不产生评价,我内心没有说Yes or No。因为它提供的信息一定是一个模式,是某一个路径,它把我引入到那个路径里,我只能选择是左边是右边。可我不走你的路径。

做信息的主人 

不被媒体提供的信息左右,这是现代的人觉得很不好理解的一种态度。因为现代媒体传播的各种各样的信息都是以各种观念、各种出发点、各种目的选择过滤了的,已是选择性地提供给我们。然后你就急急忙忙地看,急急忙忙地下判断,急急忙忙地起爱,急急忙忙地起憎。有好多时候,你急急忙忙地起爱,最后你发现,白爱了一场,有负我心!你急急忙忙地起恨,过了很久,你被告诉说,原来不是那样。哎哟,白恨了,死了我好多细胞。所以,你不要着急下判断,打很多妄想。你的心已经被它牵制了,已经搞乱了。

我有一次接待一个外国人,他问我中国的宗教现状,我跟他介绍现在中国信仰宗教的人越来越多,信仰佛教的人越来越多,信仰基督教的人好像更多。我说了以后,他说,“How do you think about it?”我说,“I don’t think”。我说的确实是实话。他的意思是问,基督教的人多过佛教的人,你怎么看呢?我说我真是没有看过。我干嘛非要看呢?你们在各种信息面前,要作主—在禅宗里面叫主人翁。你是主人。这个主人是让你的心清醒,让你的心独立,让你的心是自在的,不被各种观念、信息所误导和牵制。

说到这里,你要开始考虑,考虑平时怎么管理你对信息的接触。其实很多时候,你打开网络时,心里都是空落落的,有点无聊,不知道干什么,然后打开吧,让鼠标带着我进去。那跟一个人无聊了以后喝酒有什么差别?所以一行禅师他讲不饮酒戒,我现在才发现,他真的讲得很好。我们用一种上瘾的心理,用一种要填补无聊和空虚的心态,去看一些娱乐片,或者看报纸打发光阴,这都是严谨的修行人不去做的事。这就如同一个人把自己灌醉,然后逃避一段时间一样。所以你们要管理对信息的接触。当然了,对于大学里的课程这些信息,你跟老师说我想管理,我不接受你这个,这也不可能。你一定要去学,不过,你要保持独立的见解。

我们现在真是掌上知天下啊!我们每个人都有手机,通过它可以进入到网络世界。我们还有微信。特别是微信,它是一个典型的碎片化。信息碎片化让我们的注意力碎片化,让我们的时间碎片化,让我们感觉我们的时间总是不够用。为什么总是不够用呢?微信这个词也很好,微嘛,碎片化的意思,因为它把我们的时间千刀万剐了。你想没有任何信息干扰,让这个世界忘记你,没有任何人打扰你、联系你,然后你有半天或者一天的时间在未名湖边发发呆,好像都是一种奢侈了。因为这个手机把你的生命碎片化了,割裂了。

怎么管理?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们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看。而要适度地看,就跟吃东西一样,根据你的消化能力。这里比喻什么?比喻你对信息的消化、处理、放下的能力,或者说是忘记的能力。忘记—我看了,我能放在一边,不让它干扰我的心,我也不会被它牵引,去发出各种判断:发出爱,发出憎,发出各种反应。你管理信息的能力也就是作主的能力,这个能力很强,你多看点无妨;如果你能力很差,就像风中的小树,那你还是少看一点。等小树慢慢强壮了,你可以再多看。

如果你能做到管理这些信息接触,对我们的左右脑平衡发展会很有好处。每天有个时间静坐;每天有个时间把自己跟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信息切断;每天有个时间训练一下右脑。你看佛教徒在佛像前,那么虔诚专注地磕头—这下你明白了吧?他就是在锻炼他的右脑。这里面很深奥的。在学校里面你可以做什么?是不是也可以诵诵经呢?打坐、拜佛好像不可能。很认真地泡一杯茶,很专注地喝,也是训练右脑,训练我们的情操。我们要保护左右脑的平衡,培养我们的敏感性,培养我们内心的敏锐、清晰。这个方面要做得好,我们的心静下来并不难。

对于你们来讲,还是要用手机的,微信也是要用的,就是怎么管理它,这是一个大问题。这需要我们大家共同来动脑筋。把时间管理好,把信息的接触管理好,然后我们的心就更容易静下来。

(本文据2015年12月13日明海大和尚应北大禅学社和生命大学联合发起的北京高校参访团之请所作的开示整理。
标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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