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刊主页2013年度第三期念珠有数,晖光无限
 

念珠有数,晖光无限

刘成有

 

早晨6点多净老识游兜率天;上午8点多四川芦山大地震。4月20日,人天同悲的日子,自然难以忘怀。忆及去年5月20日上午“第二届河北禅宗文化论坛”闭幕式上净老精神矍铄、充满期待的发言,忆及净老倡导与实践的三根普被的生活禅理念,忆及净老及其法眷对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的诸多殷切关爱与呵护……不胜感慨系之!不懂诗词,但心在辞不丑:

光复祖庭立楷则,薪火相传生活禅;

功德圆满游兜率,无心合道定归还。

老和尚的业绩,诚如老和尚的上首弟子、柏林禅寺住持明海大和尚在老和尚荼毗法会上所言:“他就是一位在这多苦世界里践履悲智双运、自利利他精神的人间菩萨。我们需要泥塑木雕纯粹完美的偶像菩萨,更需要与众生打成一片、载沉载浮的人间菩萨。人间菩萨是不能远离尘俗、独善其身的,他要入泥入水,与众生同苦同乐、共辱共荣,以众生劫难的烈火铸造菩萨的悲心大愿,从众生共业的污泥浊水中盛开觉悟的圣洁白莲。善哉我师!奇哉我师!我们赞叹你,也赞叹你们这一代历经劫火考验、忍辱负重、跨越历史的断层延续中国佛教慧命的所有前辈大德!你们是佛陀派到人间的使者,是佛教的脊梁,也是鲁迅先生所赞叹的‘民族的脊梁’!你们谱写了又一部有份量的《高僧传》,诠释了一部精彩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老和尚化身窑前的彩门上,写着“功德圆满”四个大字,两侧悬挂着的明海大和尚撰写的挽联,也形象、准确地概括了净老的行业和大众的期望:“六十年菩提路,卓一副铁脊梁,起弊救衰,弥老弥坚,欲向儿孙立楷则,一朝撒手,可怜几处丛林,空遗鱼板萧萧思长老;八十岁老古锥,荷五宗之法脉,倡生活禅,无怨无悔,要为先圣续薪传,而今西去,那堪庭前柏子,犹自斜晖脉脉待公还。”

老和尚的寿期,数来数去,只有81岁,但老和尚的业绩是光辉灿烂的。老和尚本人于圆寂前81天(2013年1月29日)曾作“自赞诗”一首:“早岁参禅悦,截流识此心;云门蒙授记,赵州作主人。生活禅风立,修行不择根;把握在当下,电光石火顷。七旬承道信,八旬侍弘忍;五载当阳道,玉泉度门兴。宝掌千年寿,虚公百廿春;同参东西祖,道绝去来今。”姑且不言81天与81岁的巧合,也不说九九八十一的圆满吉祥,老和尚“无心合道”的事外,也有许许多多菩萨一样的悲切行愿。单就老和尚一生致力于恢复、兴建古老的佛教道场、禅宗祖庭而言,无论河北赵州的柏林禅寺,还是湖北的四祖寺、五祖寺、玉泉寺,老和尚一路走来,筚路蓝缕,建寺安僧,功德无量。更重要的是,老和尚建寺安僧之后,不忘创办佛教刊物,从柏林禅寺的《禅》到四祖寺的《正觉》,都发挥了非常重要的弘扬佛教文化的积极作用。如果说这些建寺、办刊活动尚属于佛教内部可以控制的话,困扰当代佛教发展的寺院门票等问题,无疑超出了佛教自身的控制力。但老和尚建寺安僧之所,秉承寺庙社会所有、大众参与的理念,坚决抵制、拒绝收取门票的不良歪风。这样的作为,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高超的智慧。从一定意义上说,老和尚所到之处,保持了佛教的清净庄严,维持了佛教非常正面的社会形象。佛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绝不是佛教向市场经济的一味靠拢。收取寺院门票、圈地景区门票,绝不是“正能量”。发挥佛教慰藉心灵、道德教化、和谐社会的自身功能,才是当代佛教的“正能量”。再就老和尚倡导、实践的生活禅来说,无论是夏令营,还是一系列佛教刊物,其觉悟人生、奉献人生的理念,不仅三根普被,而且渗入到了社会各个阶层,更是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

像老和尚一样的高僧大德,在近现代的中国,总是为数有限,但他们的存在,始终点亮着中国佛教的灯塔。明海大和尚在老和尚荼毗法会上所作的“佛陀派到人间的使者”、“佛教的脊梁”的定性,不仅概括了老和尚的智慧和德性,也是对以净老为代表的整整一代高僧大德的准确评价。虚云、太虚、圆瑛、印顺、星云、净慧等近代以来的许多高僧大德,串亮庄严着近现代中国佛教的晖光。他们以“不忍圣教衰,不忍众生苦”的悲切情怀,或振臂高呼,或默默奉献,倡扬着契理契机的人间佛教,引领者当代中国佛教的现代转换。人间佛教,绝不是一两个高僧大德的专利,而是当代中国佛教的最强音。我们之所以称之为时代的最强音,就在于这个人间佛教的理念饱含着时代的情怀与核心诉求。1840年以后的中国,在与世界接轨的过程中,无论是被迫,抑或是主动,理性主义与人文主义的价值追求,终于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演化成了最简单的两个标签——科学与民主。自此以后,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表达与现代转换,都与这些现代社会颇具人类普遍价值观的核心理念发生着密切的联系。中国传统佛教的现代转换,自然也不能例外。无论是太虚大师的积极倡导还是印顺导师的研究,也无论是星云大师的佛光山模式还是净慧老和尚的生活禅实践,他们的悲切实践,莫不具有类似的传统佛教现代转换的时代意蕴。

在2013年3月30日江苏大觉寺举办的星云大师人间佛教理论实践学术研讨会上,笔者以“佛光山佛教实践的理论价值浅析”为题,对星云大师及其佛光山佛教实践的理论价值所做的粗浅探讨。在这篇文章的开头,笔者写到:

谁能代表佛教?如何理解佛教?在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佛教大观园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问题。历史上是这样,现实中也不例外。于是,“应机设教”就成了一个佛教特有的具有圆融性质的方便法门。但问题并没有因此而消解。佛教内依然教派纷呈,法义之争也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在当代中国,争建“第一”大佛像的纪录不断地被快速刷新;一些庙宇年三十晚上争烧头柱香的队伍不断壮大……太多的佛教“盛况”,正不断地累积着佛教的“社会形象”与“社会观感”。仿佛信息时代海量信息的“碎片化”处理一样,信息的接受者往往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幸运的是,星云大师,以及他所亲手创办的佛光山,数十年如一日,秉承人间佛教的理念,契理契机地开展了大量卓有成效的佛教实践活动。可以说,佛光山的佛教实践,无论是文化教育事业的广泛开展,还是管理模式与海外拓展的创新,就像是一座灯塔,为人们理解佛教提供了一个鲜活的时代个案。

净老和他所创办的生活禅,又何尝不是一座灯塔?

(作者系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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