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刊主页2011年度第五期默照禅的理论与实践(八)
 

默照禅的理论与实践(八)

明尧

[接上期]

3、念起即觉,逢缘即转

当境缘(特别是不可爱的境缘)突然现前时,因正念的力量太弱,不能直下无心,会生起与道不相应的分别取舍等烦恼的念头,这时候,需要借助正见和正思维的力量来透过它们。此时的功夫有两个要点:

首先是觉,令烦恼的念头当下中断,不让它肆无忌惮地发展,所谓“念起即觉,觉之即无”,“断相续心”。

其次是转,就是一切往道上会,当下转尘劳为妙用。唯识宗讲“转识成智”,在因地的功夫上,就是这样。

圆悟克勤禅师讲:

古人念此大事,虽处深山幽谷村落间,未尝斯须违背,遇境逢缘,若色若声,动作施为,无不回转令就自己分上,与从上来透彻之士所履践无二无别。所以根本牢强,不随境界风转,静然安闲,不落圣凡情量,直下大休大歇、得坐披衣。(《圆悟心要·示实上人》)

“遇境逢缘,若色若声,动作施为,无不回转令就自己分上”这句话,当细细咀嚼,不可等闲放下。“回转令就自己分上”不仅仅是功夫,更是见地和实证。且如何是“回转令就自己分上”?若在这里有个亲切处,许你功夫上路。若是茫然,切须在宗门圆顿的知见和用功方法上下功夫。

六祖早就讲,凡圣、迷悟之别,其实就在一念之间。前念迷即凡,后念悟即圣。文殊思业禅师有悟道偈云,“昨日夜叉心,今朝菩萨面。菩萨与夜叉,不隔一条线。”虽然相对于前面所说的“不起心动念”而言,说个“断”字、说个“转”字,已经落在了第二头,但是,事上的功夫,不是一下子就能到位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必经的阶段。所以,在日用中修行,“转”的功夫最为要紧。

转的功夫有七个方面:

(1)于举首投足、起心动念处,回头转脑,向一念未生之前着眼

在日用中,经常回光返照,自审自问:“是谁?”、“是个什么?”、“从何处起?”、“承谁恩力”、“主人公在哪里?”,通过这种方法,念念向意根下觑捕,念念向自性上回归,日久功深,打成一片,能所双亡,一念不生,自然会契入无心之本地风光。圆悟克勤禅师讲:

古人道:“百草头边荐取。”只如从朝至暮,是个什么?但念念觑捕、心心无住,攸久纯熟,只见光辉,观一切法空,不曾有实,唯此一心亘今亘古,可以透脱死生。(《圆悟心要·示禅者》)

请看两则古人在日用中是如何做功夫的公案:

公案一:

成都府范县君(县君,古代妇女之封号),圆悟克勤禅师之在家得法弟子,生平不详。范县君很早就寡居,一心向佛,坚持习禅,常坐不卧。

后闻圆悟克勤禅师住持成都昭觉寺,于是便前往礼拜,请求圆悟禅师为她开示入道法要。圆悟禅师于是教她看:“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个甚么?”

范县君于是依教参究,可是久无所契,心里非常着急。

一日,范县君又来到昭觉寺,哭着央告圆悟禅师道:“和尚有何方便,令某易会?”

圆悟禅师道:“却有个方便。”于是便教她只看“是个甚么?”

范县君回家后,依教奉行,在日常起居处、举手投足处,专看“是个甚么?”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豁然有省。她惊喜地说道:“元(原)来恁么地近那!”

范县君的悟道经验,很值得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借鉴。在日常生活中,看“是个甚么?”这实际上就是六祖所说的“学道常于自性观”。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起心动念,都是自性的妙用。如果我们在自己的一举一动、起心动念的当下,回光返照,问一声“是个甚么?”,此时,我们就已经与自性打照面了,更不需要向外求玄求妙了。

公案二:

竟陵荆门天琦本瑞禅师,杭州东明宝峰智瑄禅师之法嗣,二十岁时,忽念色身无常,遂弃家远游,投荆门无说能禅师座下落发。无说能禅师令他看“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之话头。天琦禅师依教参究了一段时间,却一无所得。
不久,天琦禅师便辞别无说能禅师,改投佛照禅师座下。在那里,他有幸遇到了道翼首座(亦说昱首座)。道翼首座对他的道业非常关心,为了帮助天琦禅师将功夫落到实处,道翼禅师甚至不许天琦禅师说闲话和眨眼睛!

有一次,有人在廊下讲话,天琦禅师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来听。

道翼首座走过来,抡拳就打。

天琦禅师道:“吾不曾瞌睡。”

道翼首座道:“你不曾瞌睡,耳听那(哪)里?”

另有一次,有两位僧人在量尺寸、裁衣服,天琦禅师从旁边经过,不经意间瞟了一眼。

这时道翼禅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抡拳便打,说道:“你那眼也不得停住,话头焉得着实?”

在道翼禅师的百般提携和苦口婆心地逼拶之下,天琦禅师修行更加精进,功夫也日趋纯熟。

为了早日证道,天琦禅师从此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衣着。他连续五个冬天不曾穿过棉袄,也没有内衣,一年四季就穿着一领破衲,褴褛不堪。

经过一段时间的苦行和专修,一天,天琦禅师偶然翻阅祖师语录,就在他提撕沉吟之际,忽然生起大的疑情来:“疑是阿谁?举处是何人?”这疑情越来越重,于是,他便终日只看“是谁”二字,心心念念,昼夜一如。经过几天的苦苦提撕,忽然间,他发现山河大地和自己的身体都不见了,恍如虚空。

为了请求诸方尊宿为他抉择,天琦禅师不久便开始游方参学。不久,来到山东静东晖禅师座下。有一天,天琦禅师得了痢疾,痛得非常厉害。静东晖禅师勉励他道:“病中功夫,切不可放过!”并为他举大慧宗杲禅师患背疽之因缘——昔大慧宗杲禅师在径山患背疮,疼痛无比,昼夜叫唤。有僧问:“和尚还有不痛底么?”大慧禅师道:“有。”那僧便问:“作么生是不痛底?”大慧禅师道:“痛杀人!痛杀人!”

天琦禅师一听,豁然有省。病愈之后,天琦禅师随即继续游方,途中因偶然听到山鹿的呦呦鸣叫,忽然如梦初觉,从前参学所得,涣然冰消。后来他来到南京高峰,参谒宝峰智瑄禅师,并得到了智瑄禅师的印证。智瑄禅师授予他法衣和拂子,并说偈云:

“济山棒喝如轻触,杀活从兹手眼亲。

圣解凡情俱坐断,昙花犹放一枝新。”

关于如何在日常生活中用功夫,天琦禅师曾结合自己的参学体会,作过一段极为精彩的开示——

“……诸佛诸祖,惟传一心,不传别法。汝等不达本心,便向外求,于妄心中,妄起功用,所谓‘如邀空华,欲结空果,纵经尘劫,只名有为’。须知见性成佛,性乃不是见他人之性,佛乃不是成他人之佛,决定是汝诸人本有之性,与十方法界秋毫不昧,人人本具,个个不无。但向二六时中,一一之处,回光返照,看是阿谁?不得执定祇(只)在一处,须是于一切处,大起疑情,将高就下,将错就错,一丝一毫毋令放过。行时便看者(这)行底是谁?住时便看者住底是谁?坐时便看者坐底是谁?卧时便看者卧底是谁?见色时便看者见底是谁?闻声时便看者闻底是谁?觉一触时便看者觉底是谁?知一法时便看者知底是谁?乃至语默动静,回头转脑,屙屎放尿,著衣吃饭,迎宾待客,周旋往返,一一返看,昼夜无疲。倘若一念忘了,便看者忘了底是谁?妄想起时,便看者妄想底是谁?你道不会,只者不会底又是谁?现今疑虑,你看者疑虑底又是阿谁?如是看来看去,不妨头头独露,法法全彰,万境不能侵(干扰),诸缘不能入,得失是非都无缝隙,明暗色空了无彼此。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尽圣尽凡,都卢(全部、都)只是一个谁字,更无别念。上下无路,进退无门,山穷水尽,情消见绝,豁然爆地一声,方知非假他求。不是一番寒彻骨,争(怎)得梅花扑鼻香!”

此段开示堪作我们后代禅人在日用中做功夫的指南。

有很多修行人,生死心不切,放不下世缘,每天悠悠忽忽的,还动辄以日常事务忙、没有时间没有条件做功夫为借口,为自己修行不精进作辩护。这种现象,不仅与发心有关,同时也跟修行人的见地不透彻有关系,他们对“大道遍一切时一切处,时刻在六根门头放光动地”这一点解不透、信不及。圆悟克勤禅师曾经在给他的一位俗家弟子的书信中谈及此事,可作我们的疗病之药:

每接士大夫,多言尘事萦绊,未暇及此,待稍拨剔了,然后存心体究。此虽诚实之言,然一往久在尘事中,口以尘劳为务,头出头没,烂骨董地熟了,只唤作尘事,更待拨却尘缘,方可趣入,其所谓“终日行而未尝行,终日用而未尝用”,岂是尘劳之外、别有此一段大因缘耶?殊不知大宝聚上放大宝光,辉天焯地,不自省悟承当,更去外求,转益辛勤,岂为至要?若具大根器,不必看古人言句公案,但只从朝起,正却念、静却心,凡所指呼作为,一番作为、一番再更提起审详,看:“从何处起?是个甚物作为得如许多?”当尘缘中一透,一切诸缘靡不皆是,何时拨剔?即此便可超宗越格,于三界火宅之中,便化成清净无为清凉大道场也。《法华》云:“佛子住此地,即是佛受用。经行及坐卧,常在于其中。”(《圆悟心要·示蒋待制》)

(2)将烦恼业障当下消归空性

很多修行人有这样一个倾向,功夫不得力时,经常抱怨自己过去世业障深重,向过去找原因。当然,有忏悔的心这一点是好的,但是,如果把业障当作“实有”,终日像背一座大山一样,到处走,那样,反而会成为修行的大障碍。

我们每天都念忏悔偈,“罪由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灭罪亡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要知道,修行中所谓的“业障现前”,并不是什么神秘可怕的东西,从究竟处讲,它们不过是一些来来去去的念头而已。若从念头的无常性这个角度来观照它们,它们当下即可冰消瓦解。二祖、三祖和四祖的悟道,就是从“当下将心念转归空性”这儿开始的。

这里,我们不妨再看看勇施比丘成佛的故事:

勇施佛因地时,为勇施比丘,本美丈夫,故僧相殊特。因乞食,至长者家。其女见而慕之,思不已,成病,将死。母钟爱苦,遂以计诱比丘曰:“吾女欲听经法,我师可频至授之。”辞至再三,比丘不得已,从命,因成荏冉。女虽病平,女之夫知,欲杀其妻。比丘闻而不敢往。女既惧夫杀,又怀想比丘,遂致毒于夫。夫死,比丘闻之,大悔,且曰:“致是淫杀,良由我也。若死,堕阿鼻如箭。”虽三事衣不敢著,挂于锡上,厉声唱言:“我犯根本重罪,谁为我忏?”至一精舍,遇鼻鞠多罗尊者,警之曰:“推罪性了不可得。”遂说偈云:“诸法同镜像,亦如水中月。凡夫愚惑心,分别痴恚爱。”比丘豁然大悟,应时十号具足,往西方世界,成等正觉,号宝月如来。既得无生,则知非灭,故曰于今在。(《佛说净业障经》)

(3)通过发菩提心、回向心,转寻常日用为菩提妙用

刚入佛门的人,容易落入二边,将佛法与世法打成两截,认为只有在佛堂里打坐、念经、礼拜才是修行,而在此之外的日用应缘,包括工作和饮食起居,都是在打闲岔。这是一种错误知见。如果抱着这种知见,修行永远不可能成片。所以,我们首先要对“道在日用”这样一个教理生起决定的信解,其次,要通过发菩提心和回向心,将寻常日用转为菩提妙用。

同样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不同的发心,其意义和价值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扫大街,如果你仅仅出于谋生的需要而不得不做它,或者你是带着高低、贵贱、贫富等世俗的分别心来做它,那这项工作对你来说,是毫无快乐可言的,它的价值和意义是非常有限的。但是,如果你是从“要为他人创造一个亮丽的环境、要让每一个在这个环境中活动的人都心情愉快”这样一个角度来发心,同时认为,打扫街道就是打扫自己的心地,就是培养自己的平常心,并且在打扫的过程中,身心完全放松,安住在当下,不生心动念,了了分明,那打扫卫生这个极普通的工作就具有了无上的价值和意义。这样的发心、这样的用功,与在禅堂里打坐有什么两样?

为了更有效地做到这一点,经常读诵《华严经·净行品》是非常必要的。

(4)通过转心来转境

《觉林菩萨偈》中讲,“心如工画师,能造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这个心,不仅指我们当下能观察得到的粗浅的前六识,还包括第七识、以及目前我们尚无法透视的更深层次的第八识。从业感缘起的角度,我们可以说,一个人的相貌、命运和所处的环境、人际关系等,是由他自己的心感应而来的,反过来说,相貌、命运、环境和人际关系等,在一定程度上是认识他心灵状态的一面镜子。

这种心、境互相感应的道理并不神秘,只要我们认真反省,在日常生活中,它是无处不在的。比如,你用阴冷的心对待他人,他人就会用阴冷的态度对待你,你就会感召到阴冷的环境和阴冷的命运。你用光明的心对待他人,他人就会用光明的心对待你,你就会感召到光明的环境和光明的命运。你拒绝环境和他人,他人和环境就会拒绝你。你温暖他人,他人就会温暖你。总之,你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他人,他人就会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你。你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人生,人生就会向你呈现出什么样的色调。你用对立的心对待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就充满了对立;你用圆融的心对待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就是和谐的。

既然命运和生存环境是自己的性格、心态、言行举止(业)的结果,同时也是自己心的一面镜子,因此,当我们面对不好的命运和不好的环境时,首先要承担它们,而不要逃避它们。承担并不是被动地忍受,而是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并且努力通过改变自己的心态来改变它们。那种企图通过逃避环境来摆脱烦恼、改变命运的做法,实际上,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现实中,有很多人对自己当下的生活处境不满意,或者对工作不满意,如人际关系紧张,得不到领导的赏识,嫌工作太累,工资不够高;或者对婚姻生活不满意,如感情不和,性格差异,经常吵架、闹离婚……等等。面对这些不满意,一般有两种表现:一是见异思迁,这山望见那山高,不安于本分(工作,地位),希望通过换一个环境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一是把希望寄托在未来,希望时间能帮助自己解决问题。不管是哪一种表现,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味要求环境和他人顺从自己,而没有想到首先要改变自己的心态。如果只是一味要求改变环境,而不去改变自己的心态、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即使暂时换了一个环境,我相信,同样性质的故事又会在不同的地点和时间中重复发生。为什么有的人一再发生婚变,结果还是对婚姻不满意?为什么有的人一再换工作,但是上下级关系、同事关系还是处理不好?原因就在于:自己心理上的症结没有解决。

所以,对于一个修行人而言,当厄运和逆缘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首先不要抱怨,要面对它,接受它,承当它;其次是要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和起心动念。改变环境和命运的最好办法就是从改变自己的心态开始。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外求于境,何如内求于心。这是修行人在生活中落实“直下承当”精神的一个重要内容。

(5)转一切缘为修道之增上缘

佛法虽是不二法门,但是,要真正做到不落二边,却非常不容易。因为我们无始劫以来,一直习惯于分别取舍:顺我者则喜,逆我者则嗔;见了可爱之境就想凑上去,见了不可爱之境,就想逃避或者排斥。这种好恶分别习气,对修行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障碍,尤其是当它披着修行的外衣的时候,更容易迷惑人。

因为修行就是要打破我法二执。我执不破,则生死不能了;法执不破,则无上菩提不可得。一个人在顺缘、清净缘中住久了,“我执”的种子可能会在暗中得到浇灌,而当人却不自觉知。所以修行人要时刻把智慧之剑对准自己,不要被顺缘所惑。庞居士有一首偈子,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教君杀贼法,不用苦多方。

慧剑当心刺,心亡法亦亡。

心亡极乐国,法亡即西方。

贼为象马用,神自作空王。

古人为了防止在日用修行中不自觉地落入二边,特别指出:对待一切境缘,不管是好是坏,是逆是顺,都一概往道上会,都把它们视为修道的增上缘,都把它们看作是从佛菩萨的大悲愿海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度生之妙用,是佛菩萨对修行人的加持、护佑和勘验:顺缘是顺加持,是勘验,看我们是否还有贪恋之心;逆缘是逆加持,是考验,看我们的信心、见地和道念是否真的坚固。所以云门文偃禅师讲:“平地上死人无数,过得荆棘林是好手。”

一般人都认为,顺缘能成就人,逆缘能磨损人。其实,这只是一个侧面。在修行的路上,如果觉照力不够,顺缘有时候能毁掉一个人,而逆缘却能成就一个人。对于青蛙而言,蛇不是一个好东西,可是,一个水池里,如果没有了蛇,时间久了,这些青蛙会得病的,因为它们活得太悠闲了,生命力会渐渐萎缩的。修行也是这样,如果一切都顺心,“我执”猛烈现行的机会少了,我们就不容易识破它,更不要说打破它了。这个时候逆缘和烦恼缘反而是一件好事,它能拯救我们。因为逆缘和烦恼缘的特征就是逆我执而行,它们的矛头直接是针对“自我”的。在逆缘和烦恼缘中,人们最能够清醒地认识自己的真实状况。

大慧宗杲禅师有一段文字讲得非常好,值得我们记取:

逆境界易打,顺境界难打。逆我意者,只消一个“忍”字,定省少时,便过了。顺境界直是无你回避处,如磁石与铁相偶,彼此不觉合作一处,无情之物尚尔,况现行无明全身在里许作活计者。当此境界,若无智慧,不觉不知被他引入罗网,却向里许要求出路,不亦难乎!(《答楼枢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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