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刊主页2011年度第四期墨林禅缘(二)
 

墨林禅缘(二)

北鱼

(接上期)

王维(701—761),唐时人。字摩诘,太原祁县人。开元九年举进士。历任右拾遗、监察御史、左补阙、库部郎中。天宝末,为给事中,晚年官至尚书右丞。

[王维]以诗名盛于开元、天宝间,昆仲宦游两都,凡诸王驸马豪右贵势之门,无不拂席迎之。宁王、薛王待之如师友。维尤长五言诗,书画特臻其妙。笔踪措思,参于造化,而创意经图,即有所缺,如山水平远,云峰石色,绝迹天机,非绘者之所及也。人有得《奏乐图》,不知其名,维视之曰:“《霓裳》第三叠第一拍也。”好事者集乐工按之,一无差,咸服其精思。维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荤血。晚年长斋,不衣文彩。得宋之问蓝田别墅,在辋口,辋水周于舍下,别涨竹洲花坞。与道友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啸咏终日。尝聚其田园所为诗,号《辋川集》。在京师日饭十数名僧,以玄谈为乐。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居一室,屏绝尘累。乾元二年七月卒。临终之际,以缙在凤翔,忽索笔作别缙书,又与平生亲故作别书数幅,多敦厉朋友奉佛修心之旨,舍笔而绝。(《旧唐书》卷一九○)

[王维]兄弟并以科名文学冠绝当时,故时称“朝廷左相笔,天下右丞诗”也。其画山水、松石,踪似吴生,而风致标格特出。今京都千福寺西塔院有掩障一合,画青枫树一图。又尝写诗人襄阳孟浩然马上吟诗图,见传于世。复画《辋川图》,山谷郁郁盘盘,云水飞动,意出尘外,怪生笔端。尝自题诗云:“当世谬词客,前身应画师。”其自负也如此。(《唐朝名画录》)

王维笃信佛教,但史料中查不出其师从与宗派。《神会禅话录》记载:

门人刘相倩于南阳郡见侍御史王维,在临湍驿中屈神会和上及同寺僧惠澄禅师,语经数日。于时王侍御问和上言:“若为修道解脱?”

答曰:“众生本自心净。若更欲起心有修,即是妄心,不可得解脱。”

王侍御惊愕云:“大奇,曾闻大德皆未有作如此说。”乃为寇太守、张别驾、袁司马等曰:“此南阳郡有好大德,有佛法甚不可思议。”

寇太守云:“此二大德见解不同。’

王侍御问和上:“何故得不同?”

答曰:“今言不同者,为澄禅师要先修定以后,定后发慧。会即不然。今正共侍御语时,即定慧俱等。《涅粲经》云:定多慧少,增长无明。慧多定少,增长邪见。若定慧等者,名为见佛性。故言不同。”

王侍御问:“作么时是定慧等?”

和上答:“言定者,体不可得。所言慧者,能见不可得体,湛然常寂,有恒沙巧用,即是定慧等学。”

神会和尚法嗣六祖慧能,六祖示寂后,曾在滑台(今河南滑县)大云寺设无遮大会,展开顿渐之论辩,建立南宗宗旨,大力弘扬六祖之顿悟禅法。王维在南阳遇到神会后,曾请教佛法,聆听禅理。

王维由于受到佛教与禅宗思想的影响,其绘画不拘于实景,富于想象,所谓“画中有诗,诗中有画”。宋人沈括在《梦溪笔谈》中云:“书画之妙,当以神会,难可以形器求也。世之观画者,多能指摘其间形象、位置、彩色瑕疵而已,至于奥理冥造者,罕见其人。如彦远《画评》言王维画物,多不问四时,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莲花同画一景。予家所藏摩诘画《袁安卧雪图》,有雪中芭蕉,此乃得心应手,意到便成,故造理入神,迥得天意,此难可与俗人论也。”

王维著有关于绘画的论述《山水论》、《山水诀》他提出绘画要“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主张“手亲笔砚之余,有时游戏三昧。岁月遥永,颇探幽微。妙悟者不在多言,善学者还从规矩”。他以人事、人格论山水,认为“观者先看气象,后辨清浊。定宾主之朝揖,列群峰之威仪”,“树不可繁,要见山之秀丽;山不可乱,须显树之精神”。

王维不仅以诗入画,还是文入画家第一人。《画麈》评云:“禅与画俱有南北宗,分亦同时,气运复相敌也。南则王摩诘,裁构淳秀,出韵幽澹,为文人开山。”

王维的绘画和他的审美思想,不仅引发了唐、五代时期逸品绘画的兴起,并且开创了后世文入画之先河。

贯休(832--912),五代时人。字德隐,俗姓姜氏,婺州兰溪人。善于诗,兼工书画。著有《禅月集》二十五卷。“乾宁初献诗吴越武肃王,复北谒荆帅成油。后忤油,黜出黔中。再游荆南高季昌馆之龙兴寺。天复中,入成都,王建留住东禅院,署号禅月大师。……梁乾化二年卒,年八十一。”(《全唐文》卷九百二十一)

《七修类稿》载其“初投诗于吴越王曰:‘贵逼身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菜子衣裳宫锦窄,谢公篇咏绮霞羞;他年名上凌烟阁,岂羡当时万户侯。’王语之曰:‘诗则美矣,若能改作四十州,当得相见。’师喟然曰:‘州不可添,诗亦不可改。孤云野鹤,何天之不可飞耶?’遂杖锡去之。至富春申屠山大雄寺之南,诛茅栖息。后入蜀,以诗投王建曰:‘河北河南处处灾,惟闻全蜀少尘埃;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万山得得来。秦苑幽栖多胜景,巴歙陈贡愧非才;自惭林薮龙钟者,亦得亲登郭隗台。’建遇之甚厚,终于蜀也”。

[贯休]七岁父母雅爱,投本县和安寺圆贞禅师出家。为童时,日诵《法华经》一千字,耳所暂闻不忘。与处默同削染,邻院而居,每隔篱论诗互吟,有僧见之皆惊异。受具之后,诗名耸动于时。乃往豫章,习《法华经》、《起信论》,皆精奥义,讲训且勤。……善小笔,得六法,长于水墨。(《锦江禅灯》)《万松老人评唱》记载:

漳州石霜山庆诸禅师,置枯木堂,故有座元烟断脱去之话。时齐己、贯休、泰布衲等,以诗笔为佛事。唯泰布衲悟心,入祖师图。佛印垂诫云:“教门衰弱要人扶,好慕禅宗莫学儒。只见悟心成佛道,未闻行脚读诗书。若教孔子超生死,争表瞿昙是丈夫。齐己贯休声动地,谁将排上祖师图。”张拙秀才,偶与三僧道话曰:“三师中何不选一人为长老?”意少(轻视)石霜不善诗笔。泰曰:“先辈失言也。堂头和尚肉身菩萨,会下一千五百人,如我辈者七百余人。如九峰、云盖、大光、覆船、涌泉等诸大宗师,皆在参学位中,胜我辈者七百余人。”张拙愧服。

石霜庆诸禅师,是青原下四世,道吾宗智禅师之嫡嗣。(道吾嗣药山惟俨禅师,药山嗣石头希迁禅师,石头嗣青原行思禅师,青原嗣六祖慧能。)道吾示寂后,禅侣云集石霜山,师避之不得,晨夕与学侣扣击问答,住石霜山二十年。

贯休在石霜处的参问情况,《尧山堂外纪》曾记载:“‘赤旃坛塔六七级,白菡萏花三四枝。禅客相逢只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石霜和尚举以问贯休曰:‘如何是此心?’贯休不能答。石霜曰:‘汝问我答。’贯休即问之。石霜曰:‘能有几人知?”’贯休虽然一直在石霜处,但是并未承接石霜法嗣。《五灯会元》将其列于未详法嗣,记载云:“禅月贯休禅师,有诗曰:‘禅客相逢只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大随和尚举问曰:‘如何是此心?’师无对。”

宋代僧人道潜,号参寥子,善于诗,且落落不俗。他曾评价说,“贯休、齐已,死薄其语。然以旷荡逸群之气,高世之志,天下之誉,王侯将相之奉,而为石霜老师之役,终其身不去。此岂用意于诗者,工拙不足病也。”(《文献通考》)贯休随石霜禅师“终其身”,意不在诗、画而在禅。《游宦纪闻》云:其“遍参名德,又善作诗文,有《西岳集》行于世。性好图画古佛,尝自梦得十五罗汉梵相,既而尚缺其一,未能就,梦中复有告之曰:‘师之相乃是。’遂如所告,因照水以足之。今其画尚传。”《益州名画录》载:“师之诗名高节,宇内咸知。善草书图画,时人比诸怀素。师阎立本。画罗汉十六帧,庞眉大目者,朵颐隆鼻者,倚松石者,坐山水者,胡貌梵相,曲尽其态。或问之,云:‘休自梦中所睹尔。’又画释迦十弟子,亦如此类。人皆异之,颇为门弟子宝。当时卿相皆有歌诗,求其笔,唯可见而不可得也。”明李日华在《六研斋笔记》中说:“贯休画罗汉像十六尊,希世物也。神采焕发,令人肃然起敬,大都祖道子法,衣纹浓沉飘撇,正如水荇泛波之状。一躯仅十余笔而就,面目肘腕则用铁线描,法简神奇,岂即其应梦而得者耶?余每阅苏长公《罗汉赞》,禅味溢出,思见其迹而不可得。”《宣和画谱》评论:“世之画罗汉者,多取奇怪,至贯休则脱略世间骨相,奇怪益甚。”

贯休画罗汉以梦境入画,独辟蹊径,开创了中国人物画变形求怪的先河,并且影响后世,远及日本。

苏轼(1036—1101),宋时人。字子瞻,眉州眉山人。嘉祜二年进士。为诗文书画大家。“博通经史,属文日数干言,好贾谊、陆贽书。既而读《庄子》,叹曰:‘吾昔有见,口未能言,今见是书,得吾心矣。’嘉祜二年,试礼部。方时文磔裂诡异之弊胜,主司欧阳修思有以救之。得轼《刑赏忠厚论》,惊喜,欲擢冠,多士犹疑其客曾巩所为,但置第二。复以《春秋对义》居第一。殿试中乙科。后以书见修,修语梅圣俞曰:‘吾当避此人出一头地。’闻者始哗不厌,久乃信服。”(《宋史》卷三三八)英宗时为直史馆,累官为翰林学士、端明殿侍读学士、礼部尚书。曾知密州、黄州、杭州、惠州等地。徽宗靖国元年,卒于常州。著有《易传》、《书传》、《论语说》、《仇池笔记》、《东坡志林》等。

苏轼很早就喜读《庄子》,进而信奉禅宗。宋哲宗元符三年,贬谪于黄州时,筑室东坡,因号东坡。《居士分灯录》记载:

初母程氏方娠,梦一僧至门,瘠而眇(一目小或失明)。后弟辙官高安时,真净、文圣、寿聪时时相过从。一夕三人同梦迎五祖戒(师戒禅师)。俄而轼至,理梦事。轼曰:“某年七八岁,尝梦身是僧,往来陕右。”真净曰:“戒禅师陕右人也。暮年弃五祖,来游高安,终于大愚,逆数盖五十年。”而轼时年四十九。又戒眇一目,乃悟轼前身即戒和尚云。嘉祜初,登进士直史馆。

元丰三年,谪黄州时,佛印了元住归宗。轼与酬酢妙句,烟云争丽。自黄徙汝,因游庐山,宿东林,与照觉常总论无情话有省,黎明献偈曰:“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又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看山了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抵荆南,闻玉泉承皓机锋不可触拟,抑之,即微服求见。皓问:“尊官高姓?”轼曰:“姓秤,乃秤天下长老底秤。”皓喝曰:“且道这一喝重多少?”轼无对。自此益重禅宗。未几归阳羡,舟次(停)瓜步,以书抵金山了元(即佛印禅师)曰:“不必出山,当学赵州上等接人。”元得书径来。轼迎笑问之。即说偈曰:“赵州当日少谦光,不出山门见赵王。争(怎)似金山无量相,大千都是一禅床。”轼拊掌称善。知登州,石塔戒来迎轼。轼曰:“吾欲一见石塔,以行速不及也。”戒起曰:“看这个是砖浮图耶?”轼曰:“有缝,奈何?”戒曰:“若无缝,争解容得世间蝼蚁?”轼为首肯。

元祜丙寅,除(任)翰林学士,己巳出知杭州,复过金山,谒了元,留数月。元所居方丈名妙高台。轼有诗曰:

我欲乘飞车,东访赤松子。蓬莱不可到,弱水三万里。

不如金山去,清风半帆耳。中有妙高台,云峰自孤起。

仰观初无路,谁信平如砥。台中老比丘,碧眼照窗几。

巉巉玉为骨,凛凛霜入齿。机锋不可触,千偈如翻水。

何须寻德云,只此比丘是。长生未暇学,请学长不死。

壬申知扬州,一日石塔遣侍者求解院事。轼问:“长老何往?”对:“欲归西湖。”遂率僚佐,同至石塔。令击鼓。袖中出疏,使晁无咎读之曰:“大士何曾说法,谁作金毛之声?众生各自开堂,何关石塔之事?去无作相,住亦随缘。惟戒公长老,开不二门,施无尽藏。念西湖之久别,亦是偶然,为东坡而少留,无不可者。一时稽首,重听白槌。渡口船回,依旧云山之色。秋来雨过,一新钟鼓之音。”

九月召为礼部尚书,兼端明侍读学士。甲戌,安置惠州。舟次金陵,阻风江浒,迎蒋山泉万卷至,问曰:“如何是智海之灯?”泉以偈对曰:“指出明明是甚么?举头鹞子穿云过。从来这碗最希奇,解问灯人能几个?”轼欣然亦作偈曰:“今日江头天色恶,炮车云起风欲作。独望钟山唤宝公,林间白塔如孤鹤。宝公骨冷唤不应,却有老泉来唤人。电眸虎齿霹雳舌,为余吹散千峰云。南来万里亦何事,一酌曹溪知水味。他年若画蒋山图,仍作泉公唤居士。”泉说偈曰:“脚下曹溪去路通,登堂无复问幡风。好将钟阜临岐句,说似当年踏碓翁。”

轼在惠州,了元致书云:“子瞻中大科,登金门,上玉堂。远放寂寞之滨,权臣忌子瞻为宰相耳。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三十年功名富贵,转盼成空。何不一笔勾断,寻取自家本来面目,万劫常住,永无堕落。昔有问师:‘佛法在甚处?’师曰:‘在行住坐卧处,著衣吃饭处,屙屎撒尿处,没理没会处,死活不得处。’子瞻胸中有万卷书,下笔无一点尘。到这地位,不知性命所在。一生聪明,要做甚么三世佛,则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子瞻若能脚下承当,把三二十年富贵功名贱如泥土,努力向前。珍重,珍重。”.

庚辰复朝奉郎,辛巳度岭北,归中止常州。请老,以本官致仕。南迁,日携阿弥陀佛像一轴,曰:“此轼生西方公据也。”至是疾革。径山惟琳来候,曰:“端明勿忘西方。”轼曰:“西方不无,但个里著力不得。”语毕而逝。尝题自己照容曰:“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琼州。”

苏轼,乃禅宗临济宗南岳十三世,东林照觉禅师之弟子。照觉禅师“久依黄龙,密授大法决旨。出住泐潭,次迁东林”,乃当时禅宗之大德,丞相张商英与其为方外侣。苏轼与当时的名僧大德来往甚多。《佛祖统纪》载:“翰林学士苏轼知杭州,道过金山谒佛印禅师。值师集众入室,轼竟造之。师曰:‘此无坐处,内翰何来?’轼曰:‘暂借和上四大作禅床。’师曰:‘有一转语,若答得当如所请,若拟议即留所系玉带。’轼许之,置玉带几上。师曰:‘山僧四大本空,五蕴非有,内翰欲于何处坐?’轼果拟议。师急呼侍者曰:‘收取玉带永镇山门。’遂取纳裙为报。”

苏轼出于名师,常参大德,来往于名刹间。其诗、文、书画皆为一代大家,对后世影响很大。他的“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的思想明确体现了中国画忘形写心的审美趋向。这种见解不仅影响着后来的文人画,甚至一直为近现代的画家所乐道。苏东坡大力提倡文人画,他认为“世之工人,或能曲尽其形;而至于其理,非高人逸才不能辨”(《东坡集》)。“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所到。乃若画工,往往只取鞭策皮毛、槽枥刍秣,无一点俊发,看数尺便倦。”(《东坡题跋》)他第一次提出“士人画”,并从理论上奠定了文入画的思想基础,为后世文入画指出了方向。

法常(生卒未详),南宋时蜀人。俗姓李,为儒生,中年出家。《画继补遗》载:“僧法常,自号牧谿,善作龙虎、人物、芦雁杂画。枯淡山野,诚非雅玩,仅可僧房道舍,以助清幽耳。”

《续灯正统目录》记载,法常乃是径山师范禅师的弟子,为禅宗临济宗大鉴下二十一世。径山禅师“生于蜀之梓潼雍氏,九岁依阴平山道钦出家。经书过目成诵。绍熙五年,登具戒。……师居径山二十年。储峙丰积,有众如海。虽两丁火厄,而旋复旧观。号法席全盛”(《南岳单传记》)。

法常虽然在国内传世作品很少,或者在当时并不为人所重,被认为“枯淡山野,诚非雅玩,仅可僧房道舍,以助清幽”,但是,他的很多作品由日本僧人携往东瀛,并对日本的绘画产生过很大的影响。他的绘画“笔墨纵逸,不专规矩”,随机写形,游于墨戏。随着后世人对他的不断了解,其对中国绘画的影响也愈来愈大。如此随心所欲的绘画方法对后世写意绘画的巨大影响可说无人可比。应该说,中国画“忘形得意”的探索之路,至此才算真正开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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