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刊主页2008年度第四期柏林禅寺丁亥年冬季禅七开示
 

柏林禅寺丁亥年冬季禅七开示

明海

(接上期)

三、将我们颠倒了的东西扶正

(2008年1月18日晚)

各位同修:

我们讲到参“无”这个法门,当年有人问赵州和尚:“狗子还有佛性吗?”赵州和尚说:“无。”这个“无”字后面有什么?“无”字后面,赵州和尚是个什么样的心?所以我们通过静坐或者行住坐卧四威仪,在心中连续不断地由这个“无”生起疑情。生起疑情要透过这个“无”,要用自心直接地明白,看到赵州和尚“无”字后面的居心何在?

今天有一位同修,给我发了个短信,说他找到一个答案,不知道对不对。说这个“无”嘛,就是“有”,“有”就是“无”。所以赵州和尚的意思就是非有非无,非空非有,他在跟我们讲这样一个道理。——这个不对。我们参“无”,不是要你去找一个答案,也不是要你去猜一个谜底。 “参”就是禅修,通过这样一种禅修,我们是要在心里直接地明白,而不是在概念上、在逻辑上、在思维上、在道理上明白。因为道理我们已经知道得够多的了,随便拿一本佛经,道理多的是,但是我们明白了吗?我们真正在心地上明白了佛心、明白了祖师的心吗?参禅的特殊性就在这里。它是要你明白自己的心、认识自己的心。这个明白和认识通过参究一个话头,要在身心发生一场革命,当你真正明白的那一刹那,是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是一个飞跃式的突破,是对我们从过去生到现在一直以来起心动念、认识世界的模式的彻底地颠覆。把过去颠倒的东西扶正——就是这样的一个变化。

所以参究话头,不是让你用逻辑做推理,不是在理论上去思考,不是这回事。如果你觉得你有突破的话,不用来问我,很简单,你只要睁开眼睛,看看你这个心在对境时,运作的机制有没有发生变化?当然,对于没有变化过的人,很难想像说还会有什么变化——我这样很好啊。

上次我也讲了,从过去世到现在,生生世世我们都是在井底,都是在二元对立中生活。我们想像不出还能有什么变化,也想像不出我们的心跟这个世界的关系颠覆以后是什么感觉?这正是你修行的要害,你明白再多的道理也不管用的。遇见该贪的时候你还是会贪,该嗔的时候你照样会发火,你仍然在颠倒梦想中,那有什么用呢?所以禅的精神,特别重视内心深处的这个革命,而不太在意你背会了多少知识,多少佛理,多少经。如果我们背了很多,知道了很多,却不能够转化自己的心,古人比喻,“说食数饱”。肚子很饿,你嘴里念:米饭,米饭,米饭,你还是饿;你很穷,你点别人的钞票,还是穷。

禅呢?是要把饭送到自己嘴里,让自己饱,是让我们点自家的钞票。就是说要解决自己的问题,解决心里的问题,解决轮回中的问题。我们在学校、在书本里、在社会中,可以学到很多道理、很多知识,我们的大脑从过去到现在,每天不停地活动。大家可以想像一下,这个地球上六十亿人,六十亿个大脑,一天 24 小时没有停过,在分别、执著、计较,在各种情绪的波动、思想的运作、概念的演绎、心里的盘算中,这六十亿个大脑没有停过。再往前追溯,地球上千万年以来,无数亿个人类的脑袋没有停止过这种分别、执著、判断、推理、想像。但是我们地球上的问题还是问题,这个世界还在相续中,众生的业力还在相续中。禅是要让我们每个人自己从这里走出去,从这样一个业力相续、分别心相续、贪嗔痴相续、苦报相续——这样一个相续不断的世界层面里跳出去。跳出去了,你的脚还是踩在地球上,你还是那六十亿个脑袋中间的一个,但是你心运作的模式变了,这就是参禅。它究竟是要我们干什么?祖师们说开悟了,开悟,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是将我们颠倒了的东西扶正!这是心灵深处的革命,是我们的心认识世界模式的一个颠覆,是一种转变。在生活中,对境遇缘,你的心念与活动,有没有转变?很简单的,自己就能体验到啊。

参“无”这个法门,早在宋代就由大慧宗杲禅师、无门慧开禅师提倡,他们提倡通过参赵州和尚的“无”,悟明心地,打破疑团。大慧禅师有很多论述关于怎么参这个“无”。他特别讲到,你不能把这个“无”当成是“有无”的“无”,当成是“有无”的“无”,你就落到概念里去了;也不能当成“虚无”的“无”;你也不能把心就停在这个“无”上。古人有个词叫“凑泊”,是你把心就停在这上面。这参究啊,不是叫那个心停顿着,那个心是专注在这个目标上,有一种探究的力量、观察的力量。重要的是通过这个“无”生起一种疑情,对祖师的心,对祖师说这个“无”字产生一种疑情,想弄明白。可是又不能通过知识、通过概念、逻辑、思维、判断,不能走这条路。打个比方说,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了,可以通过这个门出去,门上有锁,告诉你说不要用钥匙,你还得出去,不让用钥匙怎么出去?现在告诉你,参这个“无”,不要用你平时的思维,不要用推理活动,因为这个层面的活动就像我前面讲的,不管是人类的全体还是众生的个人,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告诉你这条路不通。你站在里面去想,想几天几夜,编很多答案都没用,这条路不通,可是你一定又想弄明白它——就是这个状态。

现在你怎么办呢?你用自己全部的身体去撞这个门。所以参“无”这个话头,不许你在思想上、在知识层面去找一条路、找一条捷径,你只有把全部的生命力量、全部的身心能量贯注到这个“无”上,就像我们用身体撞门一样,整个地撞过去,孤注一掷!是这个味道。

下面我再继续用几个比喻来帮助大家理解这个法门的特点。

参“无”这样一个法门,我前面讲过,它是要我们透过我们的分别心、透过意识活动,看到我们超越二元对立的那个心,你说它是佛心,是自性,是如来藏都可以。是要把由于我们的分别念所遮挡了的那个真心解放出来。“一叶障目,不见森林。”我们的这个分别心、这个以“我执”为出发点,以“我执”为根本的背景,以“我执”为基本的立场所发生的一切意识活动,以及由此产生的行为后果就把我们给遮住了,使我们看不到生命原来还有一个更广阔的天地,超越一切对立。这个“我执”,这个二元对立的意识活动就像绳索一样,把人捆住了,把我们那个佛心捆住了,使它不能够显现。参“无” 相当于什么?参“无”,我们打个比喻:有一个人被绳索上下全部捆住了,但是他的身体可以动,他的身体可以靠近一块石头,去磨、蹭,磨磨磨磨……终于,绳子磨断了,他自己解放了!这块磨断我们绳索的石头就是那个“无”字,而这条绳索恰恰就是我们的“我执”,就是我们的分别心、分别念。我们的分别心、分别念就是要通过“无”字这块石头去磨,一直把它磨得绷断了。大慧禅师说,你参的这个“无”啊,在心中放不下,全部注意力关注在上面,又不去想个道理出来,所以觉得没滋味。什么叫滋味?我们无量劫以来,就是思考、判断、分别,这就是我们的滋味,把个“无”放在心里,当然就没滋味了。这个没滋味的“无”在心中又放不下,慢慢地,我们心里的恶知恶觉——恶知恶觉恰恰就是我们的分别心,就是我们的“我执”作用,慢慢地在荡尽、荡尽,相当于磨、磨,磨到不起作用了,歇下来了。这很枯燥,没滋味。但是磨来磨去,绳索一旦绷断了的时候,你就得到自在了。大家可以想一想,这种方法多么直接!这是第一个比喻,一个被绳子捆住的人,在石头上把捆住他的绳子磨断了,得到自在。

第二个比喻是古人讲过的,我们在用功的时候,心的状态就像猫在老鼠洞前等候老鼠。猫在老鼠洞前等老鼠是什么状态呢?它不能睡着,它睡着了老鼠出来跑了,对吧?它也不能东张西望,东张西望老鼠会趁机溜走。它也不能直接往洞里钻,为什么?因为钻不进去,老鼠洞猫钻不进去。它也不能不断地去进攻那个洞口,为什么?惊动老鼠,老鼠躲在里面不出来。猫既要守候在洞口,把它全部的注意力贯注在洞口,同时又要随时准备出击,总是处在要出击的状态。这比喻什么?比喻我们在参话头的时候,不管是“无”还是“谁”,是一样的;全神贯注地盯着这洞口,比喻我们的注意力专注在这个话头上,但这只是专注;同时密切地注意动向,随时准备出击,这比喻我们的心有一种探究的力量,想进攻,想探究。我们参话头时,心就是这个状态。

第三个比喻古人也用过。说母鸡孵小鸡的时候,它坐在鸡蛋上不能够离开,因为它离开那个鸡蛋就凉了,孵不出小鸡来。它不能出去转一转,然后再回来坐,坐会儿又转,不行。它必须要一直坐在鸡蛋上,直坐到里面的小鸡成熟了,母鸡再把蛋壳凿破,小鸡就出来了。用这个比喻我们参禅,我们专注于话头,相当于母鸡不要放弃、不要动,专注在鸡蛋上。对于话头,在心中长时间酝酿,直到把心中的分别念都磨掉了,都歇下来了,全部歇下,相当于功夫打成一片,这时候外面再有一个力量凿破,小鸡就出来了。外面这个力量是什么呢?从古人的经历来说,就是外面的机缘,磕着碰着。可能是听见一个声音、可能是看见花开、听见鸟叫、可能是师父打他一下、虚云老和尚杯子掉在地上……所有的这样的机缘,一触即发,那只智慧的小鸡就出来了!这是参话头法门的关键所在,大家可以用功体验。

四、突破生命的疑团

(2008年1月19日晚)

各位同修:

我们讲参话头,讲到用心的方法,有的同修会有这样那样的疑问,第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参话头?心总是很乱很散,心里生不起疑情,实际上也有一个断念的过程。你参念佛是谁?参赵州和尚为什么说“无”?在心里反复地提起。提起来,在佛学里叫作意。提起来,作意,想明白它,就生起疑情,不断地提起,不断地作意,不断地生起疑情,这是一个断念的过程。

根据我们在用功中身心的一种原理,不断地提起,不断地疑情,这个疑情,这个话头,在一开始的时候,往往与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相关联。这是什么道理?当我们的意识集中于一个问题的时候,相应的,好像我们身体的能量也会贯注于那个问题上。也就是说,本来这是精神的东西,但当你足够专注的时候,它也会形成一种物质的载体。你觉得它已经移到头上去了,那肯定容易上火的。或者你一提话头,就跟胸中的某个部位相关联,或者是腹部。如果到了这个时候,疑情就比较容易成片,因为它有一个载体。你坐下来以后,只要一提话头,那个疑情就可能在你的腹部,在你的胸前,那你的心就很容易专一。到最后这个疑情应该是通身的,古人讲:通身起疑团,全身上下。无门禅师讲三百六十个骨节,三万六千个毫窍,浑身上下都是疑团,就是整个疑情把我们绑起来,裹住了,包住了。我们的心也不会跑了,坐在那里,走路在那里,躺着也在那里。在刚开始锻炼的时候,有一个不断提的过程。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可能有人说,要我们参“无”,可是又不能思考,不能有意识活动,又要想明白为什么,好像把人逼到墙角上了,无路可走。无路可走,心里没有出路啊!所以会觉得烦闷,没意思。实际上,修什么法门大家都希望有些味道,有点意思,可是偏偏没味道,没意思。大慧宗杲禅师有开示,当你觉得心中烦闷的时候,这正是好消息。为什么呢?我昨天讲的那个比喻,用绳索把我们捆住了,我们就靠近一块石头,在这块石头上磨绳索,我们胸中烦闷的地方,就是磨绳索的那块石头。我们的种种妄想,我们平时的意识,所耽着的滋味——什么叫滋味啊?你想起一件事,觉得很高兴,觉得很过瘾;如果你喜欢喝茶,你一想喝茶,心里就觉得很有滋味;你喜欢看电影,想起看电影就会很有滋味。现在这个话头,是没滋味,很烦闷的东西,把我们的妄想磨掉,乃至于把我们根深蒂固的执著心磨掉,那就得自在了。所以,如果你说,你参话头,一提,胸很闷啊,没滋味,没出路啊,这时候你一定要紧追不舍!过了这个阶段,慢慢地各种各样的思绪、念头就凝聚起来了,就专一在一个话头上了,转万念归于一念。这个时候 , 你再一提话头,自然就乖乖的,心很听话。当然你不提它还是会掉,你一提,心念就自然归拢了。这时候,用功就比较得力了。

大慧禅师有一个开示,他说得力时正是省力处,省力时正是得力处。就是你用功一得力的时候,这省你很多很多力气——你打坐要调息,调身,很罗嗦;一提,乖乖的,身心宁静了,呼吸不调自调,心念不专注而自专注;不刻意专注它,而自然专注。所以说,得力时省无限力,省力时得无限力。到这时,我们才可以说,我们真正静下来了。

可往往是,平时在禅堂坐还行,一上坐,一提,马上得力,归拢到这个问题上,身体也静下来了,呼吸也深了,全力以赴。但是,一下坐或者回到寮房,遇到各种各样的境界,这念头又断了。比如,跟别人讲话的时候没了,处理事务的时候没了。所以说,这就有一个过程,就有一个疑情变得很细腻,变得连绵不断的过程。除了我们锻炼的功夫,除了我们的静坐功夫,怎么样才能使它变得细腻,变得连绵不断呢?

关于参话头,你想让功夫成片,二六时中连绵不断,对境遇人不被打断,古代的大德如高峰原妙禅师、中峰明本禅师都有开示。根据他们的开示,以下几点特别重要 : 第一点,要生死心切,要深深地体验到生命的无常,死亡无常。而让我们在生死轮回中流浪的就是我们现前的妄想,就是我们思前想后能活动的执著心,嫉妒心。这个心,古人有个比喻,说这是一个猴子猴孙,不知道它要带我们走到哪里?说不定哪一天它会把我们带到一个痛苦的深渊。所以当下这一念没有搞定的话,人生没有着落,前途渺茫。禅让我们解决生死的问题,不是等到临终喊救命,也不是等佛来接引我们,而是把问题拉近到当下正在活动的这个意识、正在活动的这个万念心上。这方面我们没有搞定、没有突破的话,等于是一个盲人骑在瞎马上,这瞎马会把我们带到悬崖绝壁、带到深渊里。

人为什么生不知来,死不知去呢?为什么我们会犯错误呢?为什么我们会感受种种自己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遭遇呢?其实不怪别人,就是这只猴子——这个心,就是这个地方我们没有认识它,没有抓住它,这个地方就是生死心。所以说,生命的问题对于我们本人是零距离。我们要体认到生命的问题,体认到这个生死心,一天没有解决,就一天没有安慰。古人说,大事未明,如丧考妣。这个地方没搞清楚,就像死了父母一样。所以如果生死心切,我们就能精进,也懂得珍惜光阴。我们现在有缘得到人身,有缘闻到佛法,有缘知道修行的方法,现在要不抓紧,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不知道下一生会在哪里?

死亡的来临是没有规律的,引起我们生命死亡的原因是没有一定的。有的人因为衰老而死亡,有的人因为疾病而死亡,有的人因为车祸而死亡。我们说食物是好东西吧?可是,有的人因为吃东西而死亡;水是好东西吧?有的人因为水而死亡。原因不定,时间不定,哪里是我们死的地方?好像也没有固定的。有的人在路上死亡,有的人在家里死亡,有的人在车上死亡,有的人睡着觉死亡,有的人坐着死亡,这就叫死无常。体会到生命短暂,死亡无常,那我们就知道问题很严重,我们要珍惜时间,抓紧解决问题。所以古人讲,你要真正用功成片,就发一个生死心切,发一个要解决自己问题的勇猛心。

第二点,古人讲要有决定志。决定志就是说这个问题我一定要把它搞清楚,不搞清楚不罢休,不放下。活的时候是它,死的时候还是它,抓住不放,死死地抓住不放,这叫决定的志向。有了这种心,我们修行也容易得力,功夫也容易成片。

第三点,要有决定的信心。这个信心,包括我们要相信自心是佛,我们突破了这一念妄心,认识到自己的本心,我们的见解、智慧就是与佛平等的。这个信心恐怕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有的人总是把佛的境界放到一个很高、很遥远的地方,这是一个障碍;有的人也把开悟看成是一个很神秘的、遥不可及的境界,这也是错误的。每个人都有一颗心,用这个方法用功的时候,你要把你所有的分别放下,什么利根啊,钝根啊,古人啊,现在人啊,把这些都要放下。你一说利根,一说钝根,已经是分别了。有人说容易啊,难啊,也是分别。放下!分别才有钝和利,才有早和晚。所以在这里,容不得我们有一点迟疑,一念迟疑。古人比喻说,就像天上的雄鹰,从空中俯冲下来抓地上的小鸡,从上面“唰”地一下不可迟疑,一迟疑,已经不是了!古人也有比喻,如狮子奋迅,什么叫如狮子奋迅?狮子在抓猎物的时候,向前,勇猛地一跳。这样来比喻我们的心,没有犹豫。同时,我们也要相信,问题要解决,不离当下一念。我们所用的这个法门,就是把当下一念要看透,透过,在这里透过,看破,一了百了,在修行如顺水行舟,迎刃而解,势如破竹。要有这个信心。当然我们也要相信历代祖师的境界,相信大师们已经明心见性,见与佛齐;那么我们由此透过,不过是认识到和他们一样的心。所谓与佛祖把手共行、与佛祖同一鼻孔出气的意思,就是体察了与佛祖一样的心性。

由于有这样的信,所以,我们在提这个话头的时候,才会有疑。这个疑不是怀疑,恰恰来自于绝对深信;如此的绝对深信,而现在我还没有透过。所以,想透过它,想明白它,这样一种冲动,这样一种欲望,就叫疑情。

我们知道修行很难,实际上,所有修行的难,恐怕来自于一点,来自于我们顺着人性的缺点好像挺容易的——让我吃好的,看好的,玩,不用人教,也很精进、也不间断啊。那为什么让我打坐,让我念佛,我觉得很费劲啊?为什么呢?孔夫子讲,如好色者贪色,喜欢修德的人,也像贪图物质享受一样,情不自禁,不用人督促他,他自己就记得去办。

现在我就告诉大家,参禅这个法门,它独特的地方就是要让你在自己的心念上产生一种像贪图物质享受那样的一种兴趣,一种想明白的欲望。这个时候,想让你停下来,可能吗?想让你回头,可能吗?这个时候,你已经被它吸引住了,欲罢不能,这个时候,你觉得这个事情跟你吃好的、喝好的一样有吸引力。为什么要用“疑情”这个词?实际上它是转烦恼而为道用。有吸引力,情不自禁,欲罢不能,那个痴迷的劲,就产生一种痴迷的力量。你非要看到佛祖的用心,非要看到赵州和尚的用心——如果你有这种痴迷,不用讲了,你自己会上路的,直到你明白为止,直到你见到自己为止。

这就是讲参话头,怎么样连绵不断,怎么样与生活打成一片。如果遇到的人,心很深邃,很细腻,跟生活也不冲突的。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但他生出的疑情会连绵不断。这样的话,就一定是他非要把自己解决为止,今生今世不解决,下辈子也会解决。他一定是要把自己释放了为止的,这个释放的意思就是说,一定要透过我们的疑团为止。而且这个力量会不断地把我们拉到人生的根本问题上来——关于我们的本来面目,关于我们的心念。不断地把我们拉到这个问题上来,使我们对世俗的、对红尘的,对其他人所做的事、所走的路,没有兴趣。

今天我们大家坐在禅堂里,是什么力量让我们坐在一起?这是我们过去世的缘吧!也有我们每个人想了解、想解决生命的疑团,这样一种力量,把我们不断地拉到这里来,一直到见性成佛为止。所以佛经里也有比喻,这个妙法你吃下去,就像吃了金刚一样,一定要消化它,非要消化它不可!关于我们的心念,关于我们生命的疑团,一旦你发动起来,最后,一定要突破它才肯罢休。

希望大家好好用功。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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