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刊主页2006年度第六期编者小语
 

编者小语

最近,明洁居士翻译的美国汉学家比尔·波特先生的力作《空谷幽兰一一寻访当代中国隐士》再版了,反响很好,不到两个月,就已经销售了两万多册。这件事情引起了我的一些思考。

我们都知道,儒、释、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三大支柱。如果说,儒家思想对中国人的影响,主要是通过政府的主流意识形态来实现的,那么,道家和佛家,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影响社会大众的呢?在这里,《空谷幽兰》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启示。

在中国文化中,隐士(包括道人和僧人)传统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作为隐士,他们在总人口中始终是极少数人,他们的活动空间也是远离人烟的,“他们吃的很少,用的很少,留下的文字也很少”o但是,回顾一下历史,我们却惊奇地发现,他们对政治、文化和社会道德人心的作用,却是非常巨大和非常深远的。在中国历朝历代的士大夫阶层中,有相当一批杰出者,其中包括很多卓越的政治家和思想家等,他们都跟隐士有过密切的联系,他们的思想行为都受过隐士的影响。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讲,道家和佛家对社会的影响,主要是通过隐士来实现的。

从某种意义来讲,隐士是活着的道法和佛法,是道教和佛教活生生的“典籍”;世人正是通过这些活生生的“典籍”,来认识道教和佛教,并最终接受它们的教化和影响的。在中国历史上,隐士阶层一方面负担着传承佛道文明和智慧的使命,另一方面,也起着引导世俗政治和精神文明之走向的作用。它是一双看不见的超越的眼睛,中华文明正是仰仗这双超越的眼睛,得以理性而健康地绵延着。隐士虽然是中国历史长河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滴水,但是,它却普润着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政治和道德文明。它的影响与它的存在形态,是如此的反差,真是不可思议!

由隐士的话题,我又进一步联想到商业时代佛教僧团的社会角色问题o《空谷幽兰》所提示的隐士现象和隐士作用,对于我们重新认识僧团的社会作用,应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视角。有一个现实,我们不得不正视:在商品大潮的冲击下,由于人们对“人间佛教”的理解尚不到位,出家人当中出现“角色错位”的现象还是比较常见的,比如说,将佛法学术化(将僧人的角色定义为佛教学者),将僧团慈善化(将僧团的功能定义为慈善机构),将修行经忏化(将修行定义为赶经忏),将信仰商业化(将寺院定义为经济实体),等等。

僧,乃三宝之一。为僧者,必须具足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必须遵循佛教教义和佛制戒律,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以解脱、度生和住持正法为第一要务。僧人的本质不是学者,不是慈善家,不是乡村的“大仙”,也不是企业家,而是住持正法者、修道者、证道者、弘道者。按照这个标准,前面所提到的将佛法学术化、将僧团慈善化、将修行经忏化、将信仰商业化等等倾向,都有角色错位之嫌,值得我们好好反省。(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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