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刊主页2004年度第四期圣解凡情俱坐断 昙花犹放一枝新
 

圣解凡情俱坐断 昙花犹放一枝新

望 焉

(接上期)

四、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

一天,有一位僧人向赵州和尚辞行。赵州和尚问他:“甚处去?”那僧回答道:“诸方学佛法去。”赵州和尚于是竖起拂子,说道:“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那僧一听,便道:“与么,则不去也。”赵州和尚道:“摘杨花,摘杨花。”(参见《赵州和尚语录》)

很显然,这僧已经离开了当下之本分,向外寻找佛法。赵州和尚没有挽留他,只是说“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这僧还算灵利,一听便知端的。赵州和尚又怕他落在无事甲中,故特地吩咐他“摘杨花”。这个公案虽短,细究起来,却颇具次第,先破有而显空,后又破空而显中道,最后归于“无住”。

修行用功的最紧要处就是“无住”——不住有,不住空,不住凡,不住圣,不住生死,不住涅槃,一切处皆不得住,一切时皆不得住,念念皆不得住。《金刚经》讲,“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正是这个意思。前面所提到的平等无分别观也好,破一切文字知见的无门关也好,说到底,不过是无住的表现,本质上还是无住。

无异元来禅师《参禅警语》中讲:“不得耽著静境”,“功夫忌落空”,“勿将心待悟,时节因缘必大悟”,“功夫虽得轻安,或有省发,不可以为悟”,“不可作道理之会,不可作无事之会,不可作击石火闪电光之会”,“遏捺妄心不起,莫守澄湛之地”,“莫以观一切法空为禅”,“莫认无形无相之一物”,“见与法身之理相应,见尽大地光皎皎地,不可坐住著”,“与法身之理相应,莫休歇去、沉寂去”,“与法身之理相应,莫认眼前隐隐有一物”,“与法身之理相应,见光,见华,见种种异相,莫作圣解”,“与法身之理相应,四大轻安,正偏道交,莫以作究竟”。元来禅师所提到的这些,都是修行容易出偏差的地方,修行者不可不小心。

在禅修的过程中,一般人都害怕喧闹,害怕运动,喜欢寂静和禅定。这个时候,如果见地不到位,很容易落入空静之境,守在里面,出不来,还以为这个便是究竟。宗门中把这种现象称之为“在黑山鬼窟里讨活计”,或者是“死水不藏龙”。象这般做法,纵然生到非想非非想处天,亦难脱离生死。修行怕念头不死,但更怕死了不得活。

有僧问文偃禅师:“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文偃禅师回答道:“须弥山。”(参见《五灯会元》卷十五)

沉空滞寂,智慧不生,不能解脱,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过。

《六祖坛经》中记载——

一天,有僧举卧轮禅师之偈语:“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六祖听了,便道:“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系缚。”说完便示偈云:“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被动所转固然不妙,死守静境,不得灵动之智慧,同样是束缚。所以,修行第一不得住空住静。

严阳尊者,初参赵州和尚,问道:“一物不将来时如何?”

赵州和尚答道:“放下著。”

严阳尊者非常纳闷,便问:“既是一物不将来,放下个甚么?”

赵州和尚道:“放不下,担取去。”

严阳尊者言下大悟。(参见《五灯会元》卷四)

很多人都向往“一物不将来”的状态,认为那个最自在,可是赵州和尚却说,连这个也得放下。放下时正是担起,担起时正是放下。担起之时,无物可担,是为真担起;放下之时,无物可放,是为真放下。放下和担起应该是一回事。若当作两回事,即祸事生矣。

时下,有不少修禅的人,死死地抱定“前念已灭、后念未生、了了分明的当下”这个观念不放,认为这个便是自性。似则似矣,是则不是。作为修行的入手方便,无可厚非;若认为这个便是究竟,住在上面,不肯放舍,则是“死水不藏龙”,何有出头之日!若从真空的角度看,自性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若从妙有的角度,尽十方世界,随举一物,无不是诸佛法身。卷则一法不立,舒则包罗万象。永嘉大师讲,“绝学无为闲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若执定“前念已灭、后念未生、了了分明的当下”,认为只这个是自性,这就意味着,其它的都不是自性了,这分明是二边之见。二边之见,岂能免生死!

大慧宗杲禅师,圆悟克勤禅师之法嗣,初参泐潭文准,文准禅师为他指示入道捷径,宗杲禅师横机竞辩,口若悬河,连文准禅师亦不肯相让。于是文准禅师便呵斥他道:“汝曾未悟,病在意识领解,则为所知障!”文准禅师圆寂后,宗杲禅师便前往东京(开封)天宁寺,投圆悟克勤禅师座下参学。

一日,克勤禅师升堂,举云门文偃禅师东山水上行之公案——

有僧问云门禅师:“如何是诸佛出身处?”云门禅师道:“东山水上行。”

克勤禅师举完此公案,便令宗杲禅师下一转语。宗杲禅师苦苦参究了一年的时间,一共下了四十九个转语,均不契旨。

后来有一天,克勤禅师应邀赴一达官之府宅,升座说法,宗杲禅师亦随同前往。克勤禅师又举东山水上行之公案。宗杲禅师一听,忽然前后际断,动相不生,坐在净裸裸处。

宗杲禅师非常高兴,便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克勤禅师。

克勤禅师道:“未也,子虽有得矣,而大法未明。”

克勤禅师后来向宗杲禅师解释道:“也不易,你得到这田地(指“前后际断,动相不生,坐在净裸裸处”这一空境),可惜死了不能得活,不疑言句,是为大病。不见道,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须信有这个道理。”(参见《五灯会元》卷十九)

时下,抱定“前后际断,坐在净裸裸处”便是开悟见性、便是大事了毕之糊涂观念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他们以开悟自居,处处举办禅七,乱收徒弟,动辄就印可人。修行是一件大事,事关慧命,其见地透与不透,其结果天地悬隔。可不慎乎?

有僧问梁山缘观禅师:“家贼难防时如何?”

缘观禅师道:“识得不为冤。”

那僧又问:“识得后如何?”

缘观禅师道:“贬向无生国里。”

那僧又问:“莫是他安身立命处也无?”

缘观禅师道:“死水不藏龙。”

那僧进一步追问道:“如何是活水龙?”

缘观禅师道:“兴波不作浪。”

那僧又问:“忽遇倾湫倒岳时如何?”

缘观禅师便从法座下来,抓住那僧,说道:“莫教湿却老僧袈裟角!”(参见《五灯会元》卷十四)

这一段对话,真是作家相见,非常精彩!会用功的人,就会发现,这里的见地是至圆至顿的,而事上的用功方法却有次第。识得家贼——贬向无生国里——不得住在死水中——兴波不作浪——倾湫倒岳时不得湿却袈裟角。层层迭进,住无住处。特别提醒读者注意的是,贬向无生国里之后,千万不可于此处安身立命。无生国就是一念不生的空境。何以故?死水不藏龙。不得灵动的智慧,不能大用,与枯木何异?须是做活水龙始得。活水龙是什么?倾湫倒岳,不得湿却衣服!

修行中,除了要避免落空之外,还要避免留恋路途风光。如见光见佛,得天人供养,忽然文思泉涌,得大辩才,出现神异,等等,这些都是末边的事情,均须看破。从毕竟空的角度看,一切凡圣境界,包括涅槃,无不是路途风光,皆不得住。不要以为修行到了最后,有个实在的境界可住。实际上,诸佛菩萨皆住无住处,如赵州和尚所说“急流水上打球子”。

洪州云居道膺禅师,洞山良价禅师之法嗣。一日,洞山禅师问道膺禅师:“甚处去来?”

道膺禅师道:“蹋(踏)山来。”

洞山禅师道:“那(哪)个堪住?”

道膺禅师道:“那(哪)个山不堪住?”

洞山禅师道:“恁么则国内总被阇黎占却。”

道膺禅师道:“不然。”

洞山禅师道:“恁么则子得个入路。”

道膺禅师道:“无路。”

洞山禅师道:“若无路,争得与老僧相见?”

道膺禅师道:“若有路,即与和尚隔山(亦作生)去也。”

洞山禅师一听,知道他已经彻悟,便印可道:“此子已后,千人万人把不住去在。”

道膺禅师后结庵于三峰,住在那儿隐修,经常十几天不回寺院过堂(用斋)。

洞山禅师问:“子近日何不赴斋?”

道膺禅师道:“每日自有天神送食。”

洞山禅师一听,便呵斥道:“我将谓汝是个人,犹作这个见解在?汝晚间来!”

到了晚上,道膺禅师来到丈室。

洞山禅师召唤道:“膺庵主。”

道膺禅师应诺。

洞山禅师道:“不思善,不思恶,是甚么?”

道膺禅师默然无语,于是又回庵,接着寂然宴坐。这样过了三天,天神因为找不到道膺禅师,再也不来送饭了。(参见《五灯会元》卷十三)

这个公案与“牛头未见四祖之前百鸟衔花供养、及至见四祖之后百鸟不来供养”,颇为相似。道膺禅师深得“无路”(无路即是无相)之妙,其修行境界不能说不高,但是,仍不免有些拖泥带水。多亏洞山禅师道眼明彻,将他脑后一锤,命根顿断。可见,修行要得“鬼神觑不破之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生时,若为鬼神觑破,死后必落入阎王老子的手掌之中。修行中大凡出现走火入魔的现象,病根多在当事人执着于修行过程中所出现的种种境界。憨山大师在悟道过程中,曾一度文字魔起,后被觑破,方得平安无事。这样的事例,本书中收录了不少。现举一则于次,以警学人——

签判(官职名)刘经臣居士,智海本逸禅师之在家得法弟子,初参慧林若冲禅师(天衣义怀禅师之法嗣),若有所入。后移官洛下,经常参礼韶山杲禅师。将去任的时候,刘经臣居士特地前来辞别韶山杲禅师。韶山禅师嘱咐他说:“公如此用心,何愁不悟?尔后或有非常境界,无量欢喜,宜急收拾。若收拾得去,便成法器。若收拾不得,则有不宁之疾,成失心之患矣。”

不久,刘经臣居士来到京师,从智海寺正觉本逸禅师参学。初礼智海禅师,刘经臣居士就自己悟道因缘之事向智海本逸禅师请教。智海禅师道:“古人道,平常心是道。你十二时中放光动地,不自觉知,向外驰求,转疏转远。”

刘经臣听了,疑惑不解。

一天晚上,刘经臣居士入室参请,智海禅师便为他举《传灯录》中所载“香至国王问道波罗提尊者”之公案。公案是这样的——

时王(香至国王,达磨祖师俗家时的侄子)……忽见波罗提乘云而至,……怒而问曰:“何者是佛?”提曰:“见性是佛。”王曰:“师见性否?”提曰:“我见佛性。”王曰:“性在何处?”提曰:“性在作用。”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见?”提曰:“今现作用,王自不见。”王曰:“于我有否?”提曰:“王若作用,无有不是。王若不用,体亦难见。”王曰:“若当用时,几处出现?”提曰:“若出现时,当有其八。”王曰:“其八出现,当为我说。”波罗提即说偈曰:“在胎为身,处世为人。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辨香,在口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遍现俱该沙界,收摄在一微尘。识者知是佛性,不识唤作精魂。”……

举完这则公案,智海禅师特地拈出“何者是佛,尊者曰见性是佛”一语,考问刘经臣居士。刘经臣居士不能应答,心中更加迷闷,只好退下,回房间就寝。

他好不容易才睡了一会儿,到五更的时候,又被心中的疑团弄醒了。于是他便打起精神,接着参问“见性是佛”这个话头。刚一参问,突然眼前出现种种异相,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表里通彻,六根震动,天地回旋,如云开月现。他一时喜不自胜。这时他忽然想起韶山杲禅师临别时所嘱咐他的话。他终于警觉起来,明白这一切都是幻景,不能执着,于是便不再理睬,将它们都压下去了。

天亮以后,刘经臣居士便来到智海禅师的丈室,把夜间的经过全部告诉了智海禅师。智海禅师于是为他证明,并且告诉说:“更须用得始得。”

刘经臣居士便问:“莫要践履否?”

智海禅海一听,便厉声喝道:“这个是甚么事,却说践履?”

刘经臣居士于是言下默契。(参见《五灯会元》卷十六)

刘经臣居士之所以能避过一场“失心之患”(发疯、发狂),全亏韶山杲禅师提前警示。当时,他若随自己的欢喜及种种境界而去,何能如后来一般开悟!“尔后或有非常境界,无量欢喜,宜急收拾。若收拾得去,便成法器。若收拾不得,则有不宁之疾,成失心之患矣”。韶山禅师的这段开示,修禅的人当谨记在心,万不可迷失于种种顺、喜境界中。宁可千年不悟,不可一朝着魔。一入魔境,难为救拔。

除了路途风光之外,一切佛见、法见和圣解亦皆不得住。因为凡圣等善恶境界,皆依乎一心而起,离心之外,无凡圣可得。执凡执圣,皆是失心外走、舍本逐末的表现。

福州雪峰义存禅师,德山宣鉴禅师之法嗣,一日,与师兄岩头全禅师外出,行至澧州鳌山镇,被大雪所阻,住在一个野店里,进退不得。岩头禅师每天只管睡觉,而义存禅师却一直坚持坐禅。

有一天,义存禅师实在看不过去,便喊岩头禅师道:“师兄!师兄!且起来。”

岩头禅师道:“作甚么?”

义存禅师道:“今生不著便,共文邃个(这)汉行脚,到处被他带累。今日到此,又只管打睡(我今生命运不顺,不走运,尽倒霉。先是随同文邃这汉行脚,到处被他拖累。今日跟着你来到这里,你却只管整日蒙头睡大觉,也不用功修行)!”

岩头禅师喝道:“(chuáng)!眠去!每日床上坐,恰似七村里土地,他时后日魔魅人家男女去在。”

义存禅师指着自已的胸口,解释道:“我这里未稳在,不敢自谩。”

岩头禅师道:“我将谓你他日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播扬大教,犹作这个语话!”

义存禅师又重复道:“我实未稳在。”

岩头禅师道:“你若实如此,据你见处一一通来。是处与你证明,不是处与你铲却(你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请把你的见处一一告诉我。对的地方,我给你证明,不对的地方,我帮你铲除)。”

义存禅师道:“我初到盐官(齐安国师),见上堂举色空义,得个入处。”

岩头禅师道:“此去三十年,切忌举著。”

义存禅师接着道:“又见洞山过水偈曰:‘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岩头禅师道:“若与么,自救也未彻在。”

义存禅师又道:“后问德山:从上宗乘中事,学人还有分也无?德山打一棒,曰:道甚么!我当时如桶底脱相似。”

岩头禅师突然大声喝道:“你不闻道,从门入者不是家珍?”

义存禅师接着问道:“他后如何即是(既然上面所讲都不是,那么,我以后如何做即是)?”

岩头禅师道:“他后若欲播扬大教,一一从自己胸襟流出,将来与我盖天盖地去。”

义存禅师一听,豁然大悟,便起座作礼,连声叫道:“师兄,今日始是鳌山成道!”(参见《五灯会元》卷七)

雪峰义存禅师悟道之前,四处参学,见了不少大善知识,心中必定蕴藏了不少“圣解”,而且有所悟入。但是,因为他执着于圣见,把这些圣见当作宝贝似地蕴在心中,结果被它们所困,不能转身。岩头禅师道,“此去三十年,切忌举著”、“若与么,自救也未彻在”、“你不闻道,从门入者不是家珍”,虽是平实之语言,却有解粘去缚之奇效。在岩头禅师的一连串否定中,雪峰禅师终于找到了自家宝藏。

学佛是为了成佛。但是,如果只能入佛,不能入魔,也不能成佛。真正的佛是超越于魔佛之二边分别。魔由心起,佛亦由心起,那个非佛非魔、能佛能魔的是个什么?

知府葛郯(tán)居士,灵隐慧远禅师之法嗣,一日,葛郯居士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这个话头,刚一举毕,便豁然省悟。他心里非常高兴,遂作颂曰:

“非心非佛亦非物,五凤楼前山突兀。

艳阳影里倒翻身,野狐跳入金毛窟。”

无庵法全禅师见其悟道偈后,遂点头认可,同时派人书其颂,送呈慧远佛海禅师。

慧远禅师回书报曰:“此事非纸笔可既(尽),居士能过(过其门而顺路进见)我,当有所闻矣。”

于是,葛郯居士便来到虎丘。

慧远禅师迎出丈室,说道:“居士见处,止(只)可入佛境界。入魔境界,犹未得在。”

葛郯居士无言以对,遂加礼不已。

慧远禅师正色道:“何不道金毛跳入野狐窟?”

葛郯居士一听,终于大彻。(参见《五灯会元》卷二十)

执着于凡情固然是病,执着于佛见法见,同样是病。从修行的见地来说,这两者都落在二边之中。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期和阶段,“更看重”佛见,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最后必须将佛见法见都扬弃掉。只能入佛不能入魔,不能真正成佛;只能入清净不能入烦恼,不是真正的清净;只能守戒不能舍戒,不是真正的持戒;只能接受佛法不能容受世间法,不是真正的佛法。

修行人要做到不住圣见,有时候比去做一件坏事更需要勇气。有很多人天性本来就很善良,让他做一个坏人,比登天还难。在修行过程中,他们机械地执着于戒条,执着于修行形式,执着于纯粹的佛言祖语,向往纯而又纯的修行生活,苛求至善至美的人际关系,因害怕染污,而远离人群,远离世间的欲乐,拒绝世俗的书籍,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等等。修行本是为了让人活得更自在、更快乐、更有智慧、更有生机,可是,象这个样子,天长日久,却把人变成了一个不会微笑、不会与人打交道的活死人。

克文真净禅师有偈颂云:

事事无碍,如意自在。

手把猪头,口诵净戒。

趁出淫房,未还酒债。

十字街头,解开布袋。

真正的佛法是圆融不二的,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凡是在自己的脑子里,有个“是”和“不是”,最终都得超越。若一辈子守在“是”和“不是”之间,美则美矣,佛法未梦见在。(待续)

(本文为明尧、明洁所编著的《禅宗大德悟道因缘荟萃》一书之序言。该书收录了中国佛教史上480位禅宗大德开悟的故事,分上下两册,1100多页。定价55元/每套,欢迎批发、邮购。邮购优惠价为45元/每套,免收邮费。联系人:黄总舜(明尧);联系地址:北京市海淀区上地当代城市家园同心阁A座101室;邮编:100085;电话:010-51159202)

甲申迎春辞 (选三)□ 林幽子

(一)

前世何方今在斯?吃斋啖肉两由之。三生因果六尘染,五浊沉浮一念痴。欲着袈裟情未了,纵持经咒悟还迟。娑婆幸是修行处,惜取桃红柳绿时。

(二)

春盟辜负几多回?除夕休提旧事悲。窘困无非时不济,蜗居犹自梦如飞。拂埃应信莹华灿,解辔能教紫电随。窗外焰花纷似雨,骋怀漫举酒盈杯。

(三)

南窗日暖乐微酡,饮对云山送逝波。儒者清贫原本分,禅人坦荡即维摩。但勤四体犁红雨,更策一鞭踏绿莎。约得来年除夕夜,挥毫狂草大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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