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刊主页2002年度第三期《楞伽经》提要
 

《楞伽经》提要

中禅

(接上期)

2、“性空”不在“知见”(之无)

然而,一切无所有、无生的实证境,即“缘起性空”本无所生的内证境,如同“阿赖耶识”一样,也属内证的,即同样不可以下降到“知见”的层面而“说”其为“无”,如八识,亦不可用知见来说其为“有”。知见认有,佛说即同外道,若以知见认“缘起性空”为“无”,即恶劣“断灭见”,比“认有”更次,下文极富辩证哲理深味。

“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白佛言:世尊,(已)得无妄想(之内证境)者,见(到妄想)不生相已(后),随(即再将“内证境”与妄想设立的“外在俗境”,进行)比(较)思量,(由此)观察不生妄想(之内证境),(可以)言(说此内证境为)‘无’耶?”

佛告大慧:

“(并)非观察(到)不生妄想(之内证境),(就可以)言‘无’。所以者何?(为什么呢?)——妄想(虚拟之“实有境界”)者,(是)因(为设立)彼(有“外境”产)生(的缘)故。(譬如,妄设之有,)依彼(“心理概念”中的牛)角(设想,而)生(彼“外在实有”牛角之颠倒)妄想,(实则,“概念角”是)以依(感官直觉之)角(境,而)生(实有感)妄想(的)。是故,言(说“概念”乃是)依因(于“感官直觉境”的缘)故。

“离(比较“概念设立”与“感官境界”的)异或不异,故(可以明了):(并)非观察(到)不生妄想(之境界,就可以运用“概念”来判断:)言说(此境界为)‘无角’。(说明如下——)

“大慧,若复妄想(“外在实有”之“概念角”)异(于“感官直觉”之)角(境)者:则(“概念角”)不因(“感官直觉”之)角(境而)生,(因此,“概念角实有”之设想、言说自不成立;)

“(设)若(“概念角”)不异(于“感官直觉之角境”)者:则因彼(乃“概念设立”)故,(两相比较,)乃至(将“感官直觉之角境”作)微尘分析推求,悉不可得(“概念角”于“感官直觉之角境”中。因为:“概念”属于“意识”,必然不可于“眼、耳、鼻、舌、身识”等“感官直觉境”中分析推求可得,这是被“思维概念”与“感官直觉”的特点区别所规定了的。)(所以,设若“概念角”)不异(于“感官直觉”之)角(境)故,(则)彼(“概念角实有”之言说)亦非(真实)性(也同样不能成立)。

“(因此,无论“概念角”与“直觉之角境”异或不异,“概念言说”于此)二(途)俱无(“境界依据”之可信)性者,(既然“概念言说”之判断、设立,因无“境界依据”——自不成立,那么,因)何法?(由)何故?而(居然能用“自不成立”的概念)言(说来判断——本由直觉观察之“内证境”为——)‘无’耶?(“无”也属“概念设立”,故“无”的判断也不成立)。

“大慧,若无(境界依据)故,无(“概念假立”之)角,(然而)观(“感官直觉”自显之)有(境),故言(说“感官直觉”之)兔无角者,不应作(与“无概念牛角”之比较)想,大慧,不正因故,(因为“概念假设之境”与“感官直觉之境”不在一个比较层面上,且“兔无角”之直观境,根本毋须用“概念言说”来确立。故)而(由“概念”来言)说有、无,二俱不成(卷一)。

据中观应成派观点:“名言中亦不许有自相”(见法尊译《入中论善显密意疏》), 故也可知,“言说”缺乏“自相境界”作真实依据。但因此更不可用名言——即更不可用“概念言说”来认定“内证境界”为空无。

这里必须明确的是:在证悟基础上,物、境、识、心、空、无差别,在“觉自心现量”大前提下,“一切皆心境”——包括感官的“现量角境”与妄执外有“概念角”的俗境。但是,妄想分别、颠倒梦想,则专职将如来藏清净境转变、异化为“外有对象境”——变自心为外在对象。以上经文即昭示了人们盲目地(无明)运用概念,将自心境界物化为“外在事物”这一心理过程,并将彼假立“外物”信以为真地执为实有,这就是一般“世俗认知”的心理误区根源。然而,佛教的任务,却是要回归“本来面目”,要将颠倒见反转回来,内证其“外境”非“外”、非“彼”,外境不可得,性空。因此,决不能将内证的“实相无相境”,重新又由言说确定为“外境中的”有或无,因为言说意取的功能不论其说有说无,皆专司“颠倒”,若由言说,则是“内证”的异化与降格,故实义不在言说,而在觉受。知见之“无”与内证之“无”,此二种无,如天壤之别,也是两个层面的问题:“内觉之无”是收回“外在对象”,没有这种认知取著的外在对象,不可得——无,是彻底内向的;而知见,是确立有个可得的认知“外境对象”,名为——“无”,是完全外放的。故不可混为一谈。

联系到阿赖耶识之“胜义有”与缘起性空之“毕竟空”,被言说定义中的肯定与否定(实为负面肯定)争议千年,若持知见立场,必无休止,因为这是被知见的规律——二律背悖反所决定了的,即佛揭橥出的不可落于一、异、有、无等互为矛盾的边(偏)见。如佛开示:“不正因故,而说有无,二俱不成”。作为履践“得缘自觉以观察住,离‘有无’事(知见)相”而安本分住的无诤觉者,当注意。禅宗慧能大师偈言:“若见他人非,自非却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过”(《坛经?般若品》),赅此义。

至于方便教化,作言语之相似般若,应机济众,当别论。

该节要点为:“概念名相”虚拟不实(无现量境证实),故运用“名相”来说“有”说“无”皆不成立。因此,不能将“缘起性空”的内证境界,用知见之概念名相来确立,说其为“无”;亦如对内证之阿赖耶识,不可用知见名相说其为“有”。

五、 世俗观

挟无明知见而固执、盲动,就是世俗观。不明白知见、意志在自心的运作,而迷信、趋取知见所确认的“外境”,就是世俗观。此外境,即五阴、十八界、十二处的“三有”世界观。此世界观以妄想虚拟为根源,故虚幻不实。

世俗观的建立,按佛教看法,实基于“颠倒梦想”——认心境为外有,即“异化”、颠倒了。因此,固执心外“实有”——我执,势必沉溺烦恼、痛苦。

佛陀揭示了世俗世界观的心理根因——不明白缘生法——缘于内而“生于外”、若执外有即颠倒见妄想,经文揭示了妄想的种种表现形态:

“大慧,云何妄想自性分别通相?”(卷二)

如何通达了解,妄想是怎样设立外有“自性”的?

“谓‘言说’妄想、‘所说事’妄想、‘相’妄想、‘利’妄想、‘自性’妄想、‘因’妄想、‘见’妄想、‘成’妄想、‘生’妄想、‘不生’妄想、‘相续’妄想、‘缚、不缚’妄想——是名妄想自性分别通相”。(同上)

以上罗列出妄想表现的种种形态,以下解释:

“大慧,云何‘言说’妄想?谓种种妙音歌咏之声,美乐计著,是名言说妄想”。(同上)

说美滋滋的好话,作歌咏,都能够指谓导示“其事实有”,这是缘起,若不自觉,称为落在“能言说”妄想之中——虚拟、造作之行为。

“大慧,云何‘所说事’妄想?(同上)

所指之事,是缘起的假立,不自觉而认之为实,落“所说事”实有的妄想之中。

“大慧,云何‘相’妄想?谓即彼所说事,如鹿渴想,(作)种种计著,而计著坚、湿、暖、动相一切性妄想,是名相妄想”。(同上)

执所说的一切事相为真,有“实在性”,如鹿渴想,认光焰为水饮,认幻成真,不自觉内心缘起,是称之为相妄想。

“云何‘利’妄想?谓乐种种金银财宝,是名利妄想”。(同上)

“乐趋”财利,不觉内心缘生,认心境为“外有”——称为趋得妄想。

“云何自性妄想?谓自性持此如是,不异恶见妄想,是名自性妄想”(同上)。

执著外在“自性实有”,称为自性妄想。

“云何‘因’妄想?谓若因若缘,有无分别,因相生,是名‘因’妄想”(同上)。

能分别之心为“因”,感官直觉境为“缘”,“因相”摄“缘境”而判断其为有为无,所谓因缘和合,遂将其“判断”执为“实法”。而能分别之“因相”,是名为因妄想。既为妄想,即是虚拟不实的根源。

“云何‘见’妄想?谓有、无、一、异、俱、不俱恶见,外道妄想,计著妄想,是名‘见’妄想”。(同上)

执概念名词偏见,认同外道知见结论,或自作缘生计著,“心生”动念于内,不自知觉,以为确实,即“知见”妄想。

“云何‘成’妄想?谓我、我所想,成决定论,是名‘成’妄想”。(同上)

认定确有我,我所有,不觉自心缘起,就名为“成立”妄想。

“云何‘生’妄想?谓缘起有无性,生计著,是名‘生’妄想”。(同上)

心地缘起,不觉而“异化”生起外物之“有”,但此“生起”之“外有”仍然是心地现象,“缘起假有”没有外物产生,误以为有外物生,名“生”妄想。

“云何‘不生’妄想?谓一切性,本无生无种,因缘无因身,是名‘不生’妄想”。(同上)

执著“因缘生”无实有性的教条,认为一切无生无种,又落在“知见”巢臼,是名“不生”妄想。由此须注意“理论家之弊”。

“大慧,云何相续妄想?谓彼俱相续,如金缕,是名相续妄想。”

认事物相续存在,作此知见,不觉自心缘起,名相续妄想。

“大慧,云何缚不缚妄想?谓缚不缚因缘计著,如士夫方便,若缚若解,是名缚不缚妄想”。(同上)

认为实有被束缚与求不被束缚,内心作知见,不觉自心缘起,或作知见“本无束缚”,名缚不缚妄想。

总而言之,一切不自知觉的心理取著,迷信于“知见”,认实有其事,皆“妄想”,皆“颠倒见”,皆自惑于心地缘起法,皆属假造的“有为法”,皆不实如幻,是名为:执一切“假立有为法”为“实有”的世俗世界观,其世界观——心理表现的主要形式是“知见”“分别心”、概念、言说、判断推理等。若对此“自心缘生”现象,缺乏应有的警惕与自觉,落在“我执”烦恼,必滑向危险。经文——

“如缘言说义计著,堕建立(肯定)及诽谤(否定)见(知见),…彼言说妄想,建立于诸法(实有自性、我执),以彼建立故,死堕泥犁中(地狱)”(卷三)。

“世间言论,种种句味味,因缘譬喻(相似表述),采集庄严(论点采用事相说明,煞有介事,“外在事相”与“知见习气”展转相生,积重难返),诱引诳惑愚痴凡夫,不入真实自通(不能自觉通达内心实况),是故世间言论,种种辩说,不脱生老病死,忧悲苦恼,诳惑迷乱”(卷三)。

佛陀自已,并不执著语言文字,自称“我某夜成道,至某涅槃,于此二中间,我都无所说(说而不执),缘自得法住(随缘济众,内安本分,不随缘生,而安于自心现量缘境常住),故我作是说:“凡愚乐妄想,不闻真实慧,言语三苦本,真实灭苦因(觉自心地,即真实)”(卷三)。

世人念动于概念、文字,信认以为真,随言语流转,不觉内心缘起颠倒,滑入世俗见、长期混迹于“三有”世界观中,烦恼痛苦难免。若一味自以为是,执我著境,“认得真切”,斗争索取,无有休止,必以自讨苦吃告终,甚可哀愍,故吾人当警慎。

六、 救助观

“自觉”即救助,内观自心实况,即救助观。所谓“觉自心现量”——于吾人内心无明缘起知见洪流中,若内觉反省,明白自心现状,即脱离世俗观——执外境实有的习惯路线;明白系由内心分别之“无明缘起”而成“外有”,“外有”非有,乃心境自显,即获救助脱苦趣——以之扩大而帮助一切众生脱苦趣,是名广大救助观。佛说——

“譬如藏识,顿分别自心观……自觉圣趣”(卷一)。

“宴坐山林,(作)下、中、上修,能见自心妄想流住……自心所现自性境界虚妄之想:生、死、有海、爱业、无知,如是等因,是悉已超度”(卷一)。

“⑴善分别(觉)自心现(实况);⑵观外性(存在)非性(没有实存);⑶离生、住、灭见;⑷得自觉圣智善乐。是名菩萨摩诃萨成就四法,得修行者大方便”(卷二)。

“此有故彼有者,摄、所摄非性,觉自心现量”(卷二)。

“云何摄受(佛)法?谓觉自心现量”(卷三)。

“如我所说涅槃者,谓善觉自心现量,不著外性”(卷三)。

“但觉自心现量,妄想不生,安隐快乐,世事永息。愚痴凡夫,妄想(缘起)作事,(而不知自觉)非诸圣贤”(卷四)。

以上各卷中作了少许摘录,可见“觉自心现量”为极好方法。克实而论,此为禅宗“本地风光”、“直指人心”之实践,赅顿渐而行“此时、此处”现观:可观外界空虚;可离世俗知见;可超度生、死、有、苦海;可安隐快乐;可摄受佛法;可明“缘起性空”,渐入《中观》理趣;可顿悟阿赖耶识,达唯识至境——即如题解所示,以觉自心现量之方法,达佛说一切皆心境之世界观;可作三乘渐修;可证涅槃妙乐——何不乐而为之?

吾人欲除烦恼,离痛苦得救助,提高心理素质,美化人格情操,乃至渐修入道,由量变达质变,竟至顿悟——“譬如明镜,顿现一切‘无相’色像……顿为显示不思议最胜境界——譬如藏识”(卷一)。若舍觉自心现量之自觉观察法,是无他途可行的。

此为救助观。

七、 道行阶次

在“觉自心现量”修证途中,声闻、缘觉、菩萨各有阶次,自具特色。

“六地菩萨摩诃萨,及声闻缘觉,入灭正受”(卷四)。

六地菩萨证“现前地”——当下觉自心现量,及此前的声闻缘觉,多趣向“灭”一切外有,唯自心识显的“正受”。

“第七地菩萨摩诃萨,念念正受(当即念念自觉)……非声闻缘觉”。

七地菩萨证远行(离)地,念念远离,解脱于我、法二执,以克服第七末那识的“俱生我执”为特点,这是声闻缘觉办不到的。但是——

“初地乃至七地,观三界心、意(根、七识)、意识(前六识)量,(取著)离我、我所,自妄想修(取著修行,亦“妄想”),堕外性种种相(堕在追求“高阶位境界”的外在相求取中),(由于长期求取的)愚夫二种自心(习气),(对能)摄心,所摄(境)向(来)无知,不觉(被)无始(以来的)过恶、虚伪(求取)习气所熏”(卷四)。

即便是修行,也得注意“求取”的隐蔽贼心。七地以下境界,尚有追求,攀越习气,刻意求著“离我、我所”等高层境界,无意间脚跟已经移动,表现出“向来无知”,“自妄想修”习气。故《清初僧诤记》一书中揭示的“悟后起不起修”争议,乃至传到现代,值得参究。

“八地菩萨摩诃萨,(深知)声闻缘觉涅槃(境界)。菩萨者,三昧觉所持,是故三昧乐门(自在),不般涅槃(八地不取涅槃境)……(因为)弃舍一切有为(法等)众生事(的缘)故,佛种则应断(众生有为之世法如泥,佛法如莲,无泥则莲种断),为示如来不可思议无量功德(故不舍众生有为事),(而)声闻缘觉,(爱取自渡脱苦的)三昧门,得乐所牵故,(造)作涅槃想”(卷四)。

道行境界差别在于:八地以上菩萨,不刻意求著涅槃,因为本来即安住涅槃,诸佛世尊也不舍众生有为之事,实因深知本分已经涅槃,于此“不住涅槃”之涅槃,故无执取之修,且不耽已乐,入有为法不断佛种而振赈济众生,此乃“无学位”事;七地以下,“学生腔重”,取著习气,用于圣教,故经文有“不觉无始过恶、虚伪习气所熏!”之语,批判是严厉的。

但是,一乘觉道,不离当下自悟,“唯此一真实,于二皆非真”,初地乃至十地的划分,并不机械,禅宗倡导顿悟成佛,教阶之设,由“有学位”之修,入“无学位”之“不修”,也只是全面展示阅历与体验罢了。故佛说——

“于彼演说(教阶诸)乘,皆是如来地。十地则为初(一顿入欢喜地,已入究竟);初地则为八(达不生不灭不动之无生法忍地);第九为第七(善慧地即远离我执之地);七亦复为八(勘破我执,本不动摇);第二为第三(离垢地也显发光地);第四为第五(焰慧地亦显难胜地);第三为第六(发光地觉自心现量——即现前地);无所(谓)有何次(第)(教阶次第)”(卷四)。

八、 纲要总结

《楞伽经》主题是:“佛说一切皆心境”——赅人生宇宙,主观客观,万事万物,世出世法等。

《楞伽经》的禅宗观表现在“直指人心”——令人当下自觉“悉檀”,觉受内心实况;此自觉行,由顿、渐二门实践;宗通为自通内证,说通为教下启蒙,藉教悟宗。

《楞伽经》以“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作世界观;以“觉自心现量”为方法论;以“五法三自性,八识二无我”为纲要。如来藏阿赖耶识于顿悟中觉证,不在言说,其“胜义有”若作为“法执”知见,不异外道。

《楞伽经》揭示“三有”世间产生的奥秘——“内缘起法”。揭示一切痛苦产生的根源在于无明,颠倒见,妄想分别——“设立外有存在”执为“知见实有”,不觉“此有故彼有”、“缘起性空”;而“中观”乃脱苦之行门,济世之良方。“毕竟空”不可仅仅作为知见而满足,当觉观履践,以免“断灭空”之嫌。

《楞伽经》中揭示的世俗观,是“内缘生法”的世间行为运作版——对内缘生法不自知觉,误认“外界实有”。虽然只概括了十二种形式,但实为常人与生俱来,念念不觉的知见误区。若不治理颠倒梦想,后果严重,此为佛陀立教情怀。

《楞伽经》之救助观集中为圣言“觉自心现量”——赅济苦;破“外有”俗见;顿渐禅修;赅唯识、中观行持精髓;落实佛法于实处——舍此无他途。

《楞伽经》之教阶设立,虽明诸菩萨地,乃至声闻、缘觉之意趣深浅,习气陶冶,但总归结为“皆是如来地”众相,“无所(谓)有何次(第)”,契合《法华》、《涅槃》圆顿大教之理念,唯启发吾人之觉悟。

谨祝愿读者:深入经藏,智慧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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