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刊主页1991年度第二期我与安祥禅
 

我与安祥禅

白金

从《红楼梦》与《源氏物语》中,看到过有关佛、禅、法等名词,但懂的少,有时就跳过去,不看,但有时能够领悟一点,又觉得很有意思,心中就忍不住要向往那种环境与心境,不过人生未走到一定程度,我断定这种向往是对生活艺术化的强烈渴望及浪漫幻想。佛是什么?法是什么?禅是什么?我会联想起清净、慈悲等许多词汇,但对这些也只能是词汇方面的理解,放逐在生活中的心灵对这些东西的真实体味和感知是朦胧的。

在各种生活矛盾交织的处境前,心境很差,什么办法也没有,干什么都味同嚼蜡,焦躁和忧虑像无情的绳索在心灵的泉眼上打下死结。在清晨新鲜的空气中,在夏夜顺着河谷飘荡的晚风中,再也寻找不到过去曾有的乐声从肤肌滚过的感觉,躯体和头颅沉重得难以挪动,生命的全部处在晕眩般的痛楚中,有时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具人头像与人体合成的大纸盒,轻轻飘飘不知往何处去。我是谁的女儿?我是谁的情人?我是谁?人世的风中,找不到那根牵挂我生命的线。心灵的泉眼难道永远枯竭了?“????……”问号一串串,这些黑色的挂钩斯斯文文地挂在文弱的心中,挂了许多,挂了许久。“世界!如果我有一千双手,一千次我要摇撼你的沉默,摇撼你在一个女孩子面前那么空旷而广漠的沉默。”我在心里呐喊,可并未得到解脱与发泄,这种放在心里的呐喊声,就像为自己念紧箍咒。在这种情形下我得到一本《安祥集》,顺手一翻,是“什么人最契合学安祥禅?”很怪的,一下子就读了进去。在极度的心理矛盾中,总渴望淋漓尽致地酣听《悲怆》与《安魂曲》,渴望全神贯注于一场撼人心魂的悲剧,……。我觉得看《安祥集》的感觉不同于许多我想象的感觉,但涌上的泪水,顺着文字流淌,流淌的不再是悲切,生命的感动不再是躺在床上听音乐的幻觉,生命的手有一种要抓住什么的感觉,一种很实在的感觉。

书读过了,而现实的境遇依然未变,我拚命鼓励自己,对自己所做的每一努力奖给自己一个笑靥,但依然有改不掉的沉迷和感伤。有时我想立即找到临济寺,不需要什么背景与介绍信,不需要那种公章钢印复叠的文凭及身份证,仅仅凭一脸诚信,及眉梢隐逸的过去的忧伤,眼中流露的今日的坚定,凭发自内心的陈述,让临济寺收留我。我渴望用艰苦的修行取得一颗真心,今天的寺院多是游人观光的地方,当我与临济寺咫尺之遥时,我不敢走近在千里之外向往了好久好久的心灵寺院。

在交错的感觉中,迎来了秋天。秋夜中,感觉飒飒的风连响声都是黑色的,在正午和黄昏,聆听风声,又仿佛看到了苍灰与辉煌的金色,秋风引起了对《安祥集》的强烈回味,文字上的记忆很少,但情感的记忆却是那么明晰,那双生命的手要抓住东西、要创造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坚定,这一记忆像阵阵秋风从我耳边、发梢、脸庞,从我整个的躯体和整个的心灵滚过。

我想这样一首小诗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情:

童年的头颅,

举着母亲劳作的手编结的发辫,

又粗又硬又黑,

幼稚的心中有一颗沉甸甸的种子。

少年的我痴迷披肩发,

粉红的脸蛋如轻气球,

缀着黑色的绸缎,

一次一次放习在梦想的世界。

青春的我想拾起那颗种子,

已不能够已不能够;

青春的我想继续那梦幻,

也不能够也不能够。

各种人生的词汇都是着黑衣的军队,

在青春的脑海中交战,

粉红色的神经元在铁骑的践踏下呻吟,

头颅中一条死绿的蛇打着结。

今晨的头颅是心神温和的家──永久寺院,

那么明晨,

永久的明晨呢?

每一次疲惫每一次软弱我是否都能回家!

不知道我这样是否算学过安祥禅,但是一段艰涩的生命阶段安祥禅确实与心灵作过陪伴,对于安祥禅,如同记忆中一瓣如少女泪的眼睑的一样的野玫瑰对心灵的振撼一样,在生命中有永久的回味。面对孤独的人生、母亲、爱人、姊弟的温情不再是执着的相念与依持,不管走向何方,饥饿与冷风中,躯体内都藏着心的寺院和家园,而对母亲、对爱人、对手足亲情的回味将更亲切。

禅悦诗抄

三间茅屋从来住,一道神光万境闲。

莫把是非来辩我,浮生穿凿不相关。 ──隐山禅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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